半截身子埋在棺材里,下一个整寿也不知能不能熬到……另一则,几个孩子也大了,到了说亲的年纪,趁着我的寿辰,我也想多看看……”
平国公孟良忙道:“自然该大肆操办,儿子不孝,这些年让母亲操心了……”
太夫人道:“可惜天寒地冻,不然倒是想见见你姐姐家的几个孩子……”
平国公孟良一母同胞的嫡姐孟夏嫁到了福建庄家,与姑爷一直琴瑟和鸣,十分恩爱,不想却是红颜薄命,在八年前生第四个孩子允春时难产去世了……南北相隔甚远,太夫人甚至来不及看上女儿一眼……
也因为孟夏死在寒冬腊月里,太夫人这些年对寿辰总是兴趣缺缺。
平国公孟良也有些伤心
:“允言他们兄妹一直生活在福建庄家,那边天气暖和,京城冬天却是冷的冻人骨头,母亲想念允言兄妹,等开了春我就将她们兄妹接来平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也让我尽尽心……”
太夫人点点头:“允言比江枫只小上两岁,去岁却已经是福建省的解元,明年来了京城你到时请了大儒,再找找历年的试题,看看能不能为允言助益,争取后年春闱能取个状元郎回来……”
孟良则笑道:“允言长相结合了姐姐与姐夫二人的优点,只怕到时候会被圣上点成探花……”
见太夫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孟良道:“说来,这生的好在殿试上却是有些吃亏,圣祖朝就出现过这种事,当时众望所归的状元郎云家三公子就因长相出众被圣上点了探花,倒让左文宗捡了个便宜,原本的榜眼一跃成为状元……可怜云霄,成了探花郎不说还被公主一眼相中,尚了公主……这满腹才学也没了用处……”
太夫人却是摇摇头:“云霄是云家精心培养的云家接班人,当年却是尚了公主,这让云家的当家人气得病了,况且那玉珍公主原本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姿色平庸,倒是传出不少云霄借酒浇愁之事……”
孟良想起旧事,不由笑了出来:“原本云霄一表人才,有潘宋之貌,为京城贵女所倾慕,不想后来云霄倒是改了性子,索性钻营起厨艺,他书念得好,钻研起厨艺之道来也是出色,玉珍公主还逢人就说自己好口福,不过俩人却是越长越圆,前些时候我见云霄,脸圆身横,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平国公语气轻松,却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之感。
太夫人则是明白当年容粲见了那云霄一面,当着平国公的面赞了那云霄一声美男子,让平国公孟良足足郁闷了半年,甚至跟妇人一样,每每有与云
霄一起的场合,平国公都要在镜前选择衣服很久……
太夫人笑了笑:“可谁说这云家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当年那一科的状元榜眼三甲进士不是跟了太子就是跟了八皇子或者三皇子之流……倒是处境凄惨,只云霄却因尚了公主,没有实权,反倒是保全了云家……”
孟良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还是娘想的通透……”
太夫人又和孟良说了几句话,冲孟良摆摆手:“到了我要理佛的时间了……”
孟良知趣道:“那我去上朝了……”
太夫人叮嘱了几句,在孟良走后,却是喊了姜嬷嬷进来。
“去找个出色的女画师来,和那女画师交代一下,就扮成平常管事媳妇去宝霞阁一趟,让她仔细瞧清楚七娘子的长相,为七娘子画一幅像来……”
姜嬷嬷想问几句,瞧见太夫人一脸疲惫的样子,又止住。
姜嬷嬷走后,太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去了佛堂。
跪在佛前的蒲团前,太夫人脑海里回荡起孟良问她的话:“若是当初容粲嫁入我们平国公府,母亲碰到了和安宁伯府一样的问题,母亲会怎么做?”
太夫人想,如果是她,她会在戚家出事时就会想了法子让容粲死的悄无声息,那戚家的小小姐与仆人也根本入不了平国公府的大门……
太夫人念了长长一段经文后才起身。
她这一生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也自知从不是良善之人……
就先让那画像去探探路吧……
三皇子?
太夫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终究太年轻,圣上正值青春,等那一天,少说还得十多年之久,国公府没有得力的接班人,孟良又生性优柔寡断,李氏一族更是谈不上助力,至于李氏生的子女不提也罢,其他子女又都是庶出的不说,也没有多少出色的……
太夫人一时生起平国公府竟无人可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