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们守着我,从今往后,换我来守护你们。”
裴若华的这句话,甘蓝和水芹并没觉得什么,因为在她们的心中,早就把裴若华当成了自己最大的靠山,而牛叔牛婶很有些震惊,他们在心里把裴若华当成晚辈,却没料到裴若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牛婶有些局促。
“三姑娘,你是主,我们是奴……”
裴若华抬手,止住牛婶的话。
“在我这儿,会把对我好的人放在心里。”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对你好!
牛婶怔了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红了一圈。
牛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膀,他也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手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他们的异样,裴若华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属于自己的一片深海,在那里,也许沉没着不愿为人所知的回忆。
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寻根究底呢。
接下来的日子,裴若华过得很轻松。
除了修炼,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操心。
因为东院里的大事小事,牛叔牛婶,甘蓝水芹,二宝三白全部包揽,安排得妥妥帖帖。
三个月的时光,便就这样飞快地流过。
要离开庄子
了,马车就等在庄子门口。
裴若华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磨磨蹭蹭,直到再也拖不下去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动身了。
牛叔牛婶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并没有特别送她,只是牛婶给她做了几坛子糟鹅掌,带回裴府。因为裴若华说过,她爱吃这个。
有些心意,不必说出口,也能真切感受到。
回头望着,裴若华心里千万个舍不得。
吴总管和吴婶在一旁瞧着,连忙笑着劝道:“三姑娘启程吧,晚了,回府就赶不上晚饭了。世子爷和太太也会担心不是。”
裴若华撇了撇嘴。
“赶不上就不吃呗,多大点事儿。”
吴总管苦笑。
这位三姑娘,强悍是真强悍,任是真任性。
当然了,再怎么任性,裴若华也知道底线在哪里。
她向往着那种平淡悠闲,什么都不需要烦恼,什么都不需要操心的生活,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还没有能力过这样的日子。
这三个月的时光,可以说是裴觉兴给她的庇荫。
而她,想要靠自己过上这种日子,还差得远。
有时候,你不去惹事情,可是事情偏偏会来惹你。
人呐,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随心所欲。
所谓的随心所欲,都是有限度的。
吴
婶上前,笑着对裴若华道:“等姑娘从学宫回来,再到庄子上来也是一样的。这是您的庄子,咱们也会一直等着姑娘回来。”
裴若华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对甘蓝水芹道:“上车吧,咱们走了。”
甘蓝和水芹扶着裴若华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马车车门一合上,车夫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枣红马身上,枣红马嘶叫一声,撅起马蹄开始奔跑起来。
一阵沙土飞扬,掩住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远走,再看不见。
“回去吧。”
吴总管对吴婶说道。
“哎。”
吴婶应了一声,又抬眼看了看远处。
“怎么了?”
吴总管看着她,问道。
吴婶摇了摇头,心里莫名感觉空落落的。
“三姑娘就这么走了,怪舍不得的。她要是能长长久久留在庄子上就好了。”
其实三姑娘在庄子上的时候,也很少出门,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东院里。但是她的到来,像是一股春风,潜移默化间,庄子渐渐被改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三姑娘来的时候,准备了好些笔墨纸砚,庄子上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份。
庄子上的农户日日劳作,心里想着的,无非是温饱,过好自己的
小日子,笔墨纸砚是很稀罕,很奢侈,甚至想想都不敢想的。
三姑娘还说,庄子上的孩子,一定要念书,不求成为博学宏儒,但一定要知礼,明理。
恰好,离庄子不远的一个镇子上,有一个老秀才,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吴总管征求了三姑娘的意见之后,便将老头接了过来。
三姑娘对老秀才很是敬重,说是只要他愿意留在庄子上给孩子们做老师,拨给他三间屋子自住,每年给他二十两银子做束脩,并且将来庄子会为他养老送终。
老秀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从此,每天清晨,总有农户们停下手里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