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觉兴,他一向是忌惮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临安候世子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看不透,看不透云淡风轻的外表下,裴觉兴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为吴王办事,他不断地渗透裴府的各个角落,为的就是将来能有能力与裴觉兴一争高下。
然而裴若华那几句话,却让他产生了担忧。
裴觉兴微微合了合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自己总有一日会杀了她,不急在这一时。
“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裴觉兴几个跃身,便离开了。
“这就走了。”
裴若华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她没有去追,因为此时,她浑身的真气已经耗尽,只不过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在坚持着。
她捂着胸口,口中流出一缕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裴若华脑袋晕沉沉的,仿佛有千万根丝线,将她一层又一层地裹着,蚕茧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颓然无力。
只有经脉里的一缕真气,默默地沿着熟悉的路线,开始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循环。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若华身体里的经脉真气越来越充盈,每运行一遍,就会凝实经脉,像是将
力量渗透在经脉里面似的。
她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她睁开眼,眸光中闪过一道精光。
仿佛跨过了一道沟壑,天地已然变了副模样。
炼气期十三层!
距离武道一重境,只有一步之遥!
实战果然是提升实力最好的方式。
若是靠自己打坐冥想修炼,只怕要再过半月,才能到达这个境界。
一时间,裴若华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姑娘,你醒了。”
水芹的声音带着惊喜。
裴若华笑笑,她已经记不清水芹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了,好像自从自己回到裴府之后,就一直大伤小伤不断。
“我睡了多久?”
裴若华声音嘶哑。
“已经三天三夜了。”水芹边说,边从八仙桌上端来一杯清水,又扶起裴若华,喂她喝下,“当时看到你就这么躺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我和甘蓝都快要急死了,后来还是牛叔牛婶说你只是太过疲劳的缘故。
姑娘,如果下次再有贼闯进来,你喊人呀。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拳头,能把贼打跑。你可别再自己一个人往上冲了,多危险呐。”
水芹罗罗嗦嗦地说着话,裴若华
听着都笑了。
“那牛叔牛婶还说了些什么?”
水芹侧头想了想。
“没什么了,只是让我们将你好好安置,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你身上只有一些小伤,自己会醒来的。”
裴若华伸展了一下身体,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被那巨蛇蛇尾扫过的伤处,恢复得这般快,想必那颗蛇胆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黑影想来杀她,却反而给她送来了一样好东西。
这样的人来多几个也挺好的。
裴若华摸着下巴,这样想着。
水芹还在叨叨絮絮:“那贼也不知是什么人,牛叔说,庄子周围没见着尸体,应该是跑了,也不知还会不会再来……”
这时,牛婶进了屋,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托盘。
她看了一眼水芹,那目光炯炯,若有实质,水芹立时噤声,不敢在说话了。
“姑娘,你醒了。”
牛婶淡声道。
“嗯。”
裴若华看着牛婶,觉得牛叔牛婶虽然平日里和她相处时淡淡的,秉持着主仆的身份,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和慈爱。
水芹缩手缩脚地上来,往裴若华的后背垫了个迎枕,让她能够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又缩手
缩脚地站在一旁。
“这几日,辛苦你和牛叔了。”
裴若华笑道。
水芹一个小姑娘,甘蓝虽然生长在庄子上,但毕竟没经历的事情少,东院是裴觉兴的地盘,看吴总管和吴婶的意思,他们是不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那么她受伤昏睡之时,里里外外就全仰仗牛叔牛婶了。
只是,那黑影和裴觉宏偷袭进来的时候,二宝和三白到哪儿去了?
牛婶的眸光在裴若华的脸上扫了一圈,见她气色不错,这才说道:“应该的,不辛苦。”
裴若华和黑影,裴觉兴连打两场,等到一切平息之后,牛叔牛婶出来一看,发现除了屋门被轰烂之外,花园里也是一片狼藉,地面好像被犁过一遍,土屑全翻出来了。
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