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拧紧了眉头,不知为何,她就是看裴若华不顺眼:
“陛下,若是臣妾没记错,这位裴三姑娘天生没有修习武功的资质,您让她进入学宫,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天生没有修习武功的资质?”
雍钦帝看了裴若华一眼,心中不怒反喜,这就更好了!
如果她在学宫能够出学好,不就更是证明了她乃是神仙选中之人,就算是天生没有修习武功的资质,也还是可以出人头地。
只听贤妃继续道:
“不能修习武功,只怕学宫长老们也不会允许她进入的。学宫向来收学生有多严格,您是知道的。当初景儿想要拜元胡长老为师,也花费了不少的心力呢。”
雍钦帝沉吟着,贤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裴若华是他开口要送进学宫的,万一学得不好,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眼光不好,识人不明。
可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断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学不了武功,可以学驭兽,炼丹嘛,学宫里的长老们学识渊博,总不会连个孩子都教不了。”
雍钦帝打着哈哈说道。
“陛下……”
贤妃还想反对,她身后的老嬷嬷已是轻轻地碰了碰她
的手臂,私底下对陛下撒个娇,小小地顶撞一下,是情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置喙陛下的决定,就是让陛下没脸了。
贤妃有了这片刻的停顿,心思一转,也是想到了,话锋一转,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陛下说的是。”
这时,临安候世子裴觉兴快步走出,在雍钦帝跟前一跪:
“臣叩谢陛下恩典。”
雍钦帝见到裴觉兴,又不自觉地想起裴觉兴献上来的玄门经下部,心里顿时释然了,无论能不能学好,都是自己给裴若华和裴家的恩典,就算是看在玄门经的份上吧。
雍钦帝一摆手:
“平身吧。”
“臣谢陛下。”
裴觉兴说着,站起身来,裴若华在一旁,伸出手虚扶了他一下。
他的眸光一凝,眸光在裴若华的手上一扫而过,那一缕幽邃的闪烁,遮住了内里的复杂,旁人根本无法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波动。
淑妃笑笑,轻抿了一口水酒,放下酒杯之后,见机话来:
“陛下,既然寿礼已经敬献完了,不如,继续让教坊的舞姬们来跳舞吧。”
雍钦帝微微颔首。
淑妃做了个手势,顿时,丝竹鼓乐声复起,一阵珠帘响动,环
佩叮当,有十数舞姬自殿后转出,人人皆穿着粉红霓裳羽衣,顿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裴觉兴,裴若华和齐穆便趁着机会,退到了一旁。
齐穆深深地看了裴若华一眼,然后飞快地敛下眉眼,深邃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你刚才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裴若华耳边响起齐穆的声音。
她勾了勾唇: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客气。”
无论是谁,都有可能遇到危难和困境,谁也都有可能成为弱者,如果只是索取而不懂得回报,再多的情分也会磨平了,终有一天会孤立无援。
裴觉兴听到了裴若华和齐穆的对话,若有所思的眸光不着痕迹地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一派平静之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再热闹欢快的时光,终将会过去。
宴会结束了。
马车在临安候裴府前停下,裴觉兴没有任何停留,叫了家丁,抬着软轿,直接回了天水阁。
裴若华看着裴觉兴的背影,对谭氏问道“母亲,父亲他没事吧?”
照理说他把羊皮卷献上,雍钦帝大喜,不应该是这般阴沉的脸色啊。
谭氏抿着唇,沉
默着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临安候老侯爷的声音:
“没事儿,你父亲许是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谭氏和裴若华齐齐回身,朝老太爷福了福身,应道:
“是。”
老太爷眸光先是扫了裴若华一眼,然后背着手,踱步进了府门。家丁们抬着软轿来了,他却摆摆手,示意不用。
“母亲……”
裴若华佯装看不懂,侧头奇怪地问道。
谭氏叹了口气,裴觉兴今日献上的玄门经下部太过令人震惊,不仅仅是对裴府,甚至就连与裴府联络有亲的家族影响也是巨大的,也许各人都需要些时间来做出应对吧。
“咱们进去吧。”
天水阁。
月上中天。
柔和的月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没有风,却感觉有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