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海嬷嬷又道:
“最近府里最大的事,莫过于三姑娘家宴上中毒了。今儿是三老爷到老太太那里宣布的,太太你说,会不会跟那件事情有关?”
那件事情,指的自然就是裴若华被下毒的事情了。三老爷负责查证,自然结果也是有三老爷负责宣布。
谭氏眉峰一挑,略一思忖:
“难道,二太太也有份下毒害若华,被老太爷查出来了?”
海嬷嬷脸色微变,越想越觉得可能。
“又是苏姨娘,又是二太太,她们跟三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下这样的狠手!”
谭氏默了默,道:
“有时候,不一定是深仇大恨才会害人。兴许,是有人觉得若华碍着她们的道儿了。”
……
文山阁。
正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烛影摇摇,帘帐扰扰。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二太太贾氏侧身坐在圈椅上,哭得抽抽噎噎的,手里拿着条丝怕,时不时地擦着眼角。
“……我掌家理事二十年,那么大家子每日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要心……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太爷也不露面,也不给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把我踢了,还让大
嫂和三弟妹接手……往后我还怎么见人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不想活了……”
如今老太太气病了,整个裴家,她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
二老爷裴觉宏浓眉紧拧,被二太太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他背着手,低着头,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很是突然,他的人来报,说是老太爷喊了三老爷过去,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老太爷便让三老爷去老太太那里传信了。
二太太没了掌家理事的权力,对他也是个很大的打击。先不说府里的重要关节,他都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单单说二太太每年通过府里的产业从官中扒拉回二房的银子,就有几千两之多。
这些额外多出来的银子,他花起来从不手软。
拉拢下属,应酬同僚,孝敬上峰,哪哪都得用钱,单靠着他自己的产业和俸禄,是远远不足够的。
二太太略微缓了口气,又道:
“老太爷还说要查账,你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我虽然把账本给抹平了,但只要一查,肯定会发现亏空,难道要我自己掏银子出来填么?”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的亏空,自己不填,谁帮她填?
“
先别说这些。”
二老爷森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二太太:
“老太爷做事,总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说,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闻言,二太太的哭声一窒,眸光有些闪烁。
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彼此间都已经很熟悉了,二老爷一看,便知她心里有鬼。
“说吧!”
语气又冷了些。
二太太心颤了颤,心知是瞒不过去了,便嗫嚅着开口。
“我想来想去,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听完了二太太的话,二老爷的脸上阴云密布,紧绷绷的:
“你说,你命人在送给裴若华的布料上下毒?害怕事情败露,又派人去把办事的人给杀了?”
二太太心虚地点了点头:
“是。”
二太太小心地晲了一眼他的脸色,道:
“那时她才从庄子上回府,冲撞了我和明珠,我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正好要给她送月例过去……
这毒是慢性的,不会一下子就弄死人。等过了两三年,身体衰败了,自然也就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都怪苏姨娘,要不是家宴那时苏姨娘多事,也给她下毒,又怎么会让府医给查出来。
也不知为何,老太爷没将查证的事情交
给你,反而交给了三老爷,我怕当中会出现什么意外,便派我的陪房去将后续清扫干净。”
苏姨娘对裴若华下毒,二太太也对裴若华下毒,他的这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将裴若华作为自己的敌人,真让他有一种荒诞感。
“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只听二太太捏着帕子继续道:
“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毒过去也不是没做过。丫鬟死了去官府报个病亡或是走失,给她家里几两银子便罢了。
老太爷这一回怎么就揪着不放了?裴若华不是还没死么?”
二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蠢钝如猪的女人!
以前的裴若华和现在的裴若华能够相提并论么?
裴若华那一身诡异的武功,老太爷也是亲眼见证的,往后,她若是能在武道上取得成就,那是能够光耀门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