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还不只是一种。”
老太爷的眸光冷冽,斩钉截铁地道:
“查。”
老太爷发话了,就意味着一锤定音了。
贾氏心中一紧,和裴明珠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只听裴觉弘说道:
“父亲,要不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探吧。我一定会给您,给大哥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裴觉兴的眉梢眼角依旧是一派淡然,叫人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老太爷眉头一皱,眼睛扫了扫他,说道:
“你朝廷上的公务繁忙,后宅家事,就无需操心了。老三,这件事情交给你。”
一直在旁边缩着手,冷眼旁观的三老爷裴觉行乍一被老太爷点名,整个人一震,强笑着道:
“父亲,您知道我不管事儿的……”
说起来,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可是正经做事,不要说别人,只怕他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而且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受害者都已经指认了害人者,还有什么好查的?但说复杂也很复杂,当中牵扯到了文寿阁的老太爷,文山阁的临安侯世子,哪一个都不好得罪啊。
二老爷在一旁开口:
“父亲,老三说的是,府里的人我用
得也顺手,把事情交代下去便好,不会耽搁外头的正事儿。”
老太爷没有理会二老爷的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三老爷一眼,冷哼一声:
“老三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大哥身体不好,二哥事务繁忙,作为裴家的子孙,也应该分担一些家族的责任,总是这么游手好闲的,将来可怎么得了。”
“父亲……”
三老爷耸了耸肩,还要开口说话。
老太爷摆了摆手。
“就这么定下了。”
二老爷脸色有些不好,但没再说话。
三老爷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
“是,父亲。”
老太爷神色缓了缓,转头望向裴觉兴。
“老大,三丫头是你的女儿,这样安排你以为如何?”
听了老太爷的话,谭氏下意识地看了裴觉兴一眼,只见他那细长的眸子,如同被风吹过的湖水般缓缓漾开来,看不清思绪。
“一切就按父亲的意思办。”
星河在天幕沉醉地流淌。
没有鸟鸣,没有蝉声,只有夜风在轻轻地吹拂。
沿路挂着红色桐油纸糊成的宫灯,灯火浮动,带着一丝诡异迷离的气息。
小径曲折回环,静谧非常。
小院。
桌上摆着
一只珐琅彩芍药纹玉壶春瓶,几支蔷薇花错落有致地插入瓶里,那亭亭玉立的花儿,渲染着一室的风景,。
甘蓝坐在床榻边上,凝视着裴若华恬淡的容颜,不禁回想,似乎三姑娘回府之后,接连的被陷害受伤。以前三姑娘天赋差无法练武,被人人称为窝囊废,受尽了屈辱,如今三姑娘有能耐了,日子有了些许转机,却又让某些人眼红忌惮,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三姑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甘蓝心中难受,也只能紧咬着牙关,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悄悄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裴若华悠悠转醒,她仿佛觉察到甘蓝的目光,撩了撩眼帘看她,有气无力地道: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裴若华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甘蓝却觉得莫名的悦耳动听,她连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欢喜地道:
“姑娘,你醒了。”
说着,她轻扶起裴若华,在裴若华的后背垫了个大迎枕,而后又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裴若华喝下。
“姑娘,你可觉得好些了。”
甘蓝看着裴若华,问道。
裴若华笑笑,道:
“我没事儿,你放心
。”
甘蓝忍耐了许久,有很多很多的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姑娘,你吐血那时,可吓死我了……”
裴若华拍着她的手,叹了口气。
“是我的不是,让你担心了。”
今日家宴,席面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裴若华的计划当中。
为了这个计划,裴若华请齐穆帮忙,从王府府医那里得来了并不致命,但却和水芹中毒症状十分相似的毒药。
每日裴若华都服下毒药,很快,她的指甲便开始变得灰暗,就像是中毒许久的样子。
她佩戴在身上的那一串香囊,绣上了五彩紫薇花和牡丹花纹样,旁人看不出来什么,兴许会以为这是普通的绣样,但苏姨娘是一定不会忽略的。
不仅不会忽略,她还会非常紧张,要不然,二房文泉阁那个叫做五儿的打碎了雕刻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