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阴毒的本性不谈,这清辉阁的掌柜,也是个有手段和眼力的,不然也不会将清辉阁这样的老字号经营的风生水起,更不可能在梁景元的细致之下钻了空子,闹了这么一出祸事。
一番小心伺候的话,连带了好几顶高帽子砸下去,自然是将人哄顺了心,还没了发落她的由头。毕竟是英明神武忠肝义胆的中卫军大人,又如何会与这没什么本事的平头百姓计较?
眼看着中卫军什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清辉阁掌柜立即乘热打铁,指了指聚成一团的姑娘,高声道:“草民也不是刻意想着逾矩,只是这丽人坊实在可恨,圣上继位以来,几次三番减税除徭役,可谓是真真的为国为民,他们却不思感恩、不知好歹!”
此一番话,自是说到了中卫军的心坎里面,他们都是皇帝提拔出来的,受了赵覆之赏识,自然是为皇室效力,肝脑涂地。
清辉阁掌柜见效果达到,当即狠狠一甩手,义正言辞道:“他们竟是妄想借着圣上的宽容,为非作歹!还要将皇室权威售卖,着实可恨!草民虽是一介布衣,却也是忠军爱国,遇了这等狼心狗肺之事,自然是心绪难
平,急切了些,多有冲撞之处,还望官爷海涵。”
中卫军上下,虽是读书人少了,行事却都围着“忠孝”二字,听了清辉阁掌柜的一番话,自然是被掀起了心中的火气,看向梁景元的眼神,也带上了从战场上浸泡上的血腥,便是清辉阁掌柜看了,也忍不住胆颤,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眼瞅着中卫军的矛头再次指向丽人坊,清辉阁掌柜也是松了一大口气,心下不由得意起来。
难怪东家定要自己去寻这帮人,他们行事虽是凶悍,但着实不聪明,三两句话便能糊弄了去,这下那梁景元定是要死的透透的!
她就说嘛!好好的世家少爷不去当,读了圣贤书不去科举为国效力,来这市井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抢甚的生意?既然他不会他们老百姓活路,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毕竟这是他们的主场,每一次剑锋可都是赌了命的活计。
抬眼望去,梁景元竟是没有被中卫军眼露凶光吓住,反而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回望了过去,直言着:“掌柜的大义当真是真情实切,叫在下好生佩服!只是在下为这换匾一事听了门店数月,今日开阁更是千挑万
选,断不可能出这种差错!”
梁景元虽扯不出什么市井间的大道理,但始终是条理清晰,他向中卫军一拱手,便细细数道:“在下梁景元,诸位大人许是未曾听过在下的名头,确定是听闻过家祖先太傅梁文博之名。家祖在世时便教于我等礼义廉耻忠孝良善,在下更是比那掌柜更清楚规章制度和各种厉害,怎么能再这样重要的时日,自乱阵脚,自毁臂膀?”
中卫军什长眯起了眼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觉得有道理,一副要被说服的模样。
清辉阁掌柜见状,自然是焦急不已,直言道:“你说不会就不会?谁知道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肠,为着点钱财就丢了良心?说不过了便搬了自家长辈出来,要不要脸了,鬼知道那是什么庸才,还礼义廉耻忠孝良善,我呸!你也配提这几个字?”
她说的痛快,却不知旁人听了,骤然变了面色,而梁景元更是黑了张脸,一副气的狠了想要动手的模样。
“无知!”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开,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清辉阁掌柜的面前,让人直接涨红了面色,更吸引了围观群众的目光。
在红雪的搀扶下,许岚秋从帘子后面有了出来,面上带好了面纱,却是挡不住她高贵清雅的气势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直直地往人每一个毛孔里面钻,让人无端的兴起臣服的念头,清辉阁掌柜更是连话也说不全了。
许岚秋目露愤慨,旁的勋贵对着清辉阁掌柜的话语,皆是当看了笑话,瞅小丑似的轻蔑。而前者却是真心实意的怒意翻涌,一字一句间,言语清晰,却是要将清辉阁掌柜浑身的血液抽走似的。
“那是舌辩群儒,平定四方联盟,去渝水之乱,被先帝亲自追封的平康侯!”
先帝刚继位时,地方封王意图谋乱,四方郡王联盟,断断半月便纠集了数十万人马。先帝帝位不稳,朝臣群心焕然,即没有可用将才,又遇上国库空虚,若真的要打起来,京城基本上没有胜算。
这个时候,已然退隐的先太傅梁老先生站了出了,领了先帝给的节杖,只身南下,于敌营账中舌战群儒,不仅将众人谋逆的心思悉数辩退,传出了大魏国库充实兵力强劲的假消息;更是觉出了四方联盟之间的勾心斗角,拿捏着几位郡王的贪念与猜忌,好一阵离间,将本
就不稳的联盟彻底打散。
全身而退后,梁太傅并未直接回到京城,而是与渝水太守一道,死守着边境第一道城,硬是没能让敌方第一时间拿下,为远在京中的先帝又是争取了一月时间,将全大魏的兵力全部调集,平定了四位郡王的叛乱。
可惜,梁太傅本就年事已高,加之后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