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秋未有过应对疯癫之人的经验,但她的御人之道却是十分有效,面对各式各样的人,总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出最正确的措施及状态。
她没有露出自己最为标志的和善的笑,而是去了刻意的收敛,将自己上位者的姿态全然放出,握着许岚沁的手同时发力,自信道:“你若是点头,今日之内,我定能护你周全。”
明明没有任何的凭据,许岚沁应是从自己妹妹浑身傲气中,感受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管不顾的将她向上托,似是自己只需稍一挣扎,便能彻底掏出苦海。
大抵是她太渴望救赎了,这一刻竟是没有注意到徐拉球话语中的时间限制,而是满怀希冀的反握了许岚秋的手,急切的确认着:“此话当真,没人能伤的了我?”
许岚秋点了点头,也不顾被许岚沁捏的生疼的手,转而用空出的手拍了拍后者的肩,安抚道:“自然是真的,只要你听我的,莫说是伤了你,便是近身也是做不到的。”
红雪已经去暗部调集人手,无数暗卫在暗中护着,自然是没有旁人的可趁之机的,因而许岚秋能毫不犹豫的
做下这样的保证,也不惧柳氏在暗中设下的旁的圈套。
许岚沁之所以待在自己的院中不愿出门,就是因为那个人不能越过宁国公府前院重重障碍,强行闯进自己的院子里。
但一味地躲着,周遭全是柳氏的监视,也令得许岚沁越发痛苦,早就被折磨得发疯,若能越过这些人,安全的出去喘口气,她自然是愿意的。听到许岚秋这么说,前者的眼泪几乎要激动得落下泪来。
许岚秋捏起了帕子,温柔地将许岚沁面上的泪珠拭去:“好了五姐姐,莫要哭了,我们还得出门呢,不是吗?”
带上许岚沁也好,虽是耽搁的一些事情,但也能随时找到时机,打探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许岚沁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无助的倒在许岚秋的身上,强咬着嘴唇,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哽咽着,向自己的妹妹倾诉着:“六妹妹,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话听着尤为耳熟,许岚秋细细一想,竟是发觉短短几日,不仅是许衍的妾室,自己的丫鬟,竟是他的女儿,也受不了自己家族的压
迫了。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宁国公府总归是要走向末路的,而自己,不过是上天看不惯了,特意安排过来,加快这一进程的。
许岚秋面上一点也不显,一直耐心的安抚着找到了宣泄口的许岚沁,不住地替她擦拭着泪水:“好,我会救你的,五姐姐莫怕,你且都与我说说,妹妹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只要她说出自己被卖与谁,许岚秋自是能推出柳氏的算盘,从而斡旋中解救出许岚沁。前提是,后者能够下定决心,放下自己作为大小姐的骄傲及富贵,带上一些细软,彻底远走高飞。
许岚沁听懂了许岚秋话中的意思,泪水流了一会之后,竟是慢慢停了下来,自己确实什么话也不说。
许岚秋耐心的看着她,帮她整理好哭乱的妆容,最后才道:“五姐姐,想好了吗?”
许岚沁抬首,露出满是悲戚的神情,随即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哑声道:“自然是想好了的,我们走吧,六妹妹。”
她理了理裙摆,重新挺直了要被,像是一只骄傲的空缺,重新迎着阳光前行,不愿给身后之人再留下任何话语。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了,许岚沁她放不下,她还想享受受人敬仰满是钦羡的目光,她还想做高高在上的勋贵,还想是宁国公府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她不想离开京城,不想做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乡巴佬。
许岚秋静默了一瞬,心下划过惋惜,自己不是没有给许岚沁机会,可惜人家并不愿意抓上。
这般折腾,她们自然是比计划中的晚出发了许久,也不知柳氏到底作何想的,嘴上说着让许岚秋陪着许岚沁一并出门,却是临时另准备了一辆马车,要强行将两人分开。
许岚沁又一次露出惶惶的神情,死也不愿上去,就怕自己马车里藏了人,自己在一次失了闺誉和清白。同行的嬷嬷态度坚决,多次向许岚秋使眼色,让她把人哄好。
许岚秋无法,只得唤来白梨,一同上了马车,将里里外外检查了个严实,保证诶有忍耐和岔子,还将白梨留在许岚沁的身边,才勉强让后者点头。
出发后,老嬷嬷自然不与许岚秋同车,这道让行在前面的车辆里只留了红雪一人侍奉着。眼见周围没了妨碍,红雪这才压低了
声音与许岚秋回复:“姑娘,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要在成衣坊内等上一番?”
梁景元将成衣坊的换匾操办的极为盛大,比新铺开业是还要热闹,加之搭起的台子与几个才艺展示,到时候聚集起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人多便容易出事,许岚秋猜想柳氏就是想借着这股杂乱,再一次将许岚沁送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