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纤儿端着一盆干净的清水走进屋内,她听见了许岚秋和红雪之间的对话。纤儿有些不满道:“哎!红雪,你不该告诉姑娘此事,昨日咱们姑娘才去了一趟白马寺,心情好不容易才好些,你又偏偏同她说这些!”
“纤儿!谁说我心情不好了?”许岚秋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她笑道:“两国联姻……于国于民,都是幸事,我该高兴才是。”
纤儿最是了解许岚秋,她望着许岚秋,竟觉得许岚秋并非是在笑,而是在哭,她家姑娘,肯定是言不由衷的,想必心里头定是不好受……
“姑娘,您还是先洗漱吧!”纤儿将那盆清水给放下,许岚秋便开始洗漱。
时光如梭,转眼已到了九月十五。裕亲王府一片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人来轿往,宾客如云,无论是佣人丫鬟们都忙碌非凡,一片热闹景象。
礼成后萨雅公主便被人送入宽大静谧的喜房,房内大红喜烛,成双成对。果盘上放着堆成小山坡的红枣和红皮花生,寓意着早生贵子。
身穿凤冠霞帔的萨雅公主正坐在牙床上,头上的凤冠流光溢彩,极为夺目,凸显她高
贵的身份。她那一张似芙蓉般艳丽的脸, 被大红盖头给遮住,萨雅公主翘首以盼,正等新郎官来揭开。
可她左等右等,依然不见有人来,萨雅公主眼瞅着外面好像安静许多,更觉得奇怪。萨雅公主略略焦虑的双眸闪了闪,喜袍被她拽在手里起了微微的褶皱。
她忍不住问道:“春桃,你说,裕亲王怎么还不来?客人们好像都走了吧?”她心中惴惴不安,只担心,赵玄璘会逃婚。
“公主殿下,您再耐心等待,裕亲王正在送客呢,说不定正在来的路上……”春桃柔声劝道。
“不行!我要出去外头找他!”萨雅公主索性掀开红盖头,她正准备出去。春桃忙使了个眼色,让两个丫鬟一同拦住她。
“公主,别出去,这哪有新娘子自己跑出去的道理……”春桃急忙劝道。
“别拦我,说不定,赵玄璘早就跟那姓许的丫头私奔了!我可没那么傻,坐在这儿傻等!”萨雅公主把红盖头给丢到地上,她一把推开那几个丫鬟,正欲拉开房门。
谁料,房门竟被打开了。是赵玄璘出现了!彼时,作为新郎官的赵玄璘身穿一袭大红
色喜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白皙红润。赵玄璘本就长得如谪仙般颠倒众生,穿上喜服后的他,更加勾人心魂。
“夫君,你来了!”萨雅公主眼前一亮,她眉眼里带着笑意,又娇滴滴道:“人家原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们先出去……我跟公主,要喝交杯酒!”赵玄璘对那些下人们开口道。
那些下人们不敢不从,况且他们早就受够了萨雅公主的蛮横无理,此时他们如释重负,忙急匆匆地从房中退出。
屋内只剩下萨雅公主和赵玄璘两人。赵玄璘眼神清明,提着一壶酒,迈着步伐走到桌前去,他亲手倒了两杯满满的酒。
赵玄璘勾唇道:“公主,在我们大魏,但凡成亲,都要喝下交杯酒,夫妻二人才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萨雅公主当即好像失神了一般,望着他那双深邃幽暗的双眸,痴迷道,“夫君,我终于嫁给你了,你可知,我盼着一日,盼了许久……”
赵玄璘一言不发,只默默地把酒杯递给萨雅公主。烛火摇曳,两人端着酒杯,喝下这一杯交杯酒。
萨雅公主身娇体软,往赵玄璘的身上贴了过去,颤颤
的一声道:“夫君,让我来替你解开衣带……”话音刚落,她自己却忽然扶着头,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
“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困啊!”萨雅公主眉头紧蹙,她眼皮一直在打架,便不由自主地阖上双眼……
“公主不胜酒力,为夫扶你到床上歇息。”赵玄璘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他毫无感情地抱起萨雅公主,放到床上去,替她掖好被子。
赵玄璘早就做好准备,他袖中藏好了药,趁着她不注意时,往喜酒里放了蒙汗药,好让自己安然度过一夜。他根本不稀罕什么驸马爷,自然也不稀罕什么春宵一夜。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他所意愿的。
望着床上那睡得死沉的女子,赵玄璘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门。他抬头看了看外头朦胧的月色,情不自禁想起许岚秋坐在屋顶上喝酒的画面。他心道,今夜,许岚秋会不会为他而借酒浇愁。
宁国公府的清平园内,传来琴声阵阵。
是许岚秋坐在庭院内,正弹奏着一曲《长风叹》,只是今日的曲调竟有些婉转悲凉,在这秋风中,衬得琴声更是寂寥无比。
“姑娘,很晚了,该
歇着了。”纤儿担心她会受凉,便好意劝道。
“我不困,你先去歇息吧……”许岚秋扬唇道,她心如古井无波,并未停下手中的琴。而纤儿无奈摇头,只好回屋睡觉。
忽然,此时一片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