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夜沉如海。
许岚秋酒瘾又犯了,她知道纤儿必定会阻拦她喝酒。许岚秋便提着酒坛子,爬上屋顶。一阵秋风吹来,掀起她的海棠色衣角,几缕青丝随风飘动。
“你的伤还没好,不许你喝!”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许岚秋手中提着的酒坛子便被人给夺去。许岚秋定睛一看,夺走她酒坛子的,并非旁人,正是赵玄璘。
许岚秋凤眸微瞪,伸手道,“我太久没喝,你还是把酒还给我!”
男人并不肯依她所说,而是把酒坛子给抱紧了。许岚秋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同意,轻声道:“好吧,我不喝,你坐下……”她知道他疼惜她,断然不会让她在伤口还未完全康复前饮酒。
赵玄璘把酒坛子给搁置一旁,他坐在许岚秋的身边。许岚秋想起白日的那封‘空白信’,她轻勾唇角,道:“你今日所写的信,是否属实?我怎么觉得吴大将军不像那样的人?”
许岚秋对朝廷之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况且,吴大将军是名武将,根本没有这般的城府和智谋。她先前认为,吴大将军是忠君爱国之人,满腔热血都付给魏国。
赵玄璘幽幽地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他沉声道:“不光是你不信,我也不信。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许岚秋不解道。
“也许,吴岩松是被人给利用了。吴岩松幕后还另有其人。不过人心难测。虽然吴岩松为人正直,可他的嫡子却不学无术,欺压百姓,那日还因口角之争,杀了尚书侄子,后来,被刑部判刑,人头落地……为了此事,吴岩松似乎跟王尚书结仇……”赵玄璘分析道。
许岚秋眉头紧锁,道:“这是个大漩涡,却将你给卷入其中了……”许岚秋知道赵玄璘无心于朝廷争斗,只想早日归隐山林,不料,现在却扯出这么多事端出来。赵玄璘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无妨。既然你还不肯归隐山林,我便陪你一同惩恶扬善,扳倒那些人。”赵玄璘莞尔笑道,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便对她说道:“你的伤势如何?我想看你身上的伤疤……”
数日来,他都忙于政务,也只从书信里得知她的伤情恢复情况,若是没亲眼查看,赵玄璘始终无法放心得下。
许岚
秋见四下并无其他人在,她只好撩起衣袖,露出小半截的胳膊给他看。原本白皙的手臂,竟依稀能看到几道疤痕,虽然颜色淡了些,可还未能完全康复。
“媛儿未免也太不像话!简直是胡闹!”赵玄璘幽深的眼瞳闪过一丝的冷意,赵媛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顽劣些,可还不至于此,他剑眉紧锁道,“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媛儿是被人给怂恿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许岚灵入了宫,媛儿耳根子软,肯定会受其唆使……”许岚秋亦是无奈,可她又能怎样?无非就是忍一忍。
赵玄璘心疼地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摩挲着,他又道,“这便是我想带你归隐山林的原因,在这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祸事发生。”
“你呀,切勿太悲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岚秋口吻轻松,她爱潇潇洒洒,可却每每都把自己置身于困境,既然如此也只能迎难而上。
赵玄璘将身边的人儿,拥入怀中,感受到对方清淡的香气。这么些天,许岚秋都被身上的鞭伤折磨,如今,有赵玄璘在,感到莫名的安心。
翌日。天刚微亮,许岚秋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外头喜鹊在喳喳叫。
纤儿提着竹编食盒走进来,她对许岚秋轻声道,“姑娘,该起床梳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给放置在圆桌上。
许岚秋揉了揉眼才下床,纤儿帮她梳洗打扮,随即,纤儿便忍不住提起一桩事儿,她扬唇道,“姑娘,奴婢听说,西域大番国萨雅公主要来咱大魏。听说,那萨雅公主应该是来和亲的……带了不少使臣过来!”
“那又如何?”许岚秋抬眉问道,她一边用手去拢了拢发髻。
许岚秋望着镜中那个脸色红润的自己,这几日的调养,让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也多亏了赵覆之和赵玄璘让人送来的补品,让她恢复神速,至于那些疤痕,也因为用了御医所开的雪莲养颜膏,逐渐淡化。
“哎,奴婢只是在想,人跟人的命运果然不同。您和三姑娘入宫选秀,折腾半天,可那萨雅公主却因身份尊贵,若是想入宫为妃则是易如反掌之事。”纤儿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许岚秋半开玩笑道:“纤儿,你是不是也想入宫为妃呢?”
纤儿憋红了脸,回道
:“奴婢才没有呢!奴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奴婢早已心有所属了!”
许岚秋当然知道,纤儿跟武大的感情,越发浓烈甜蜜,她是故意拿纤儿说笑的。许岚秋笑道:“好了,我同你说笑呢!别当真了,不过,武大何时来娶你呢?”许岚秋忍不住关心起纤儿的婚事了。
上一世,许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