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秋被送回宁国公府,见到伤痕累累的许岚秋,柳氏哭得呼天抢地。瞧见柳氏哭得这般凄切,许岚秋反而觉得太过失真,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先前还不顾她的死活把她送入景王府里,如今倒是心疼起她受伤。
既然要演戏,许岚秋也跟着她一块演。许岚秋脸色苍白,颤抖着双唇道:“祖母,您别哭了,您顾好身子才是要紧。”
柳氏哽咽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何事?六丫头好端端的入宫,怎么伤得如此之重?”
许岚秋便将自己入了暮云殿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柳氏,柳氏更是心疼不已,祖孙两抱头痛哭,哭了好一会儿。
“那个小宫女也是够心狠,自己做错事,还污蔑于你!唉……”柳氏长叹一口气,又道,“宫中人心险恶,好在你并未入宫为妃。只是不知……你三姐姐现在如何了?”
此话一出,许岚秋在心底冷笑,看样子,柳氏反倒更关心许岚灵多一些。她和许岚灵同为柳氏的孙女,可柳氏终归是对许岚灵更为上心。
“祖母,三姐姐聪慧娴熟,况且,她与公主素来交好,您不必替她操心……”许岚秋劝道。许岚秋没说出
口的是,此番她被静安公主所毒打,十有八九便是许岚灵所唆使的。
两人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是许珩来到清平园来探望许岚秋。许珩来到床前,他双眼落在许岚秋的脸上,急声便问:“六丫头,伤势如何了?”
许岚秋淡淡道,“无碍,御医说了,都是些皮外伤……只要专心休养,很快便会好的。”
许珩脸色一沉,道,“我方才听你的丫鬟纤儿说, 你今日入宫是教公主弹琴。当时是公主殿下污蔑你偷了玉簪。后来,让嬷嬷打了你。是皇上出现才救了你……”
“父亲,我并未偷公主的玉簪!是她殿内的一个宫女打碎了玉簪!”许岚秋薄唇紧抿道,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所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许岚秋绝不会让人随便污蔑。
“唔,那皇上倒也还挺护着你。”许珩若有所思道,他用手摸了摸下巴,又道,“我听说,皇上还为你扇了公主一巴掌。看来皇上似乎很在乎你。”许珩却注意到这一细枝末节,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居然反倒站在许岚秋这边。
许岚秋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许珩像是要把她往皇上身边送
。一个许岚灵已入了宫,可宁国公府的人,却还打着其他主意,还指望她,靠女儿来光耀门楣,妄想重现昔日宁国公府的辉煌。
殊不知,皇上要铲除勋贵之心是不可动摇的,并非任何人任何事物能改变的。
“六丫头,你好生休息,祖母有些乏累……要回屋歇着。”柳氏揉了揉眉心,面露疲倦之色。
许岚秋微微点头,对柳氏说道:“嗯,祖母早些回去歇着也好。”
柳氏走后,许珩又不忘给许岚秋做做思想工作,他语重心长,道:“六丫头,依我看,你得时常入宫走动,可以借由要去后宫看望你三姐姐,皇上待你不同,说不定……”
“父亲!”许岚秋喊了一句,“我断然不会嫁入皇宫的。先前,我选秀早已落选!如今,我听说三姐姐独守空房,深宫凄冷,后宫勾心斗角,人心叵测,我更是断了入宫为妃的念头!”
许珩冷冷地看着她,道:“哼,自古以来,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皇上真的要你入宫,届时也由不得你愿不愿意!我不管你到底是许玥还是许岚秋,你都得为我们宁国公府着想!”
许岚秋轻轻地扯嘴冷笑
,她心里头腹诽,狗娘养的许珩,果然是打着要让她入宫的主意。这些年,宁国公府渐渐失势,而许珩也变得特别窝囊无用,无论是在官场上,亦或者是在生意场上,都愈发没落。许珩愚蠢至极,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去争宠上位,却不懂得如何靠自己。
许岚秋眸色淡淡道:“父亲,皇上这回能救我,不过是宅心仁厚,无意之举罢了……”
许珩眼底的阴鸷却更深了些,“依我看,他会救你,只怕是因为你这张脸!”许珩说完这句,自己心里反倒硌得慌,忽然,他瞧见眼前的许岚秋竟有两张脸在不停重叠,一张是许岚秋的,一张是许玥的。
许珩脸色煞白,活像看到鬼似的,他头疼欲裂,双腿发软,慌忙扶住身边的桌子。
见许珩反应如此古怪,许岚秋猜想,许珩或许是老毛病又犯了,精神出现恍惚,产生错觉。她试探地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我……我头疼、头疼,得回去了!”许珩手也发颤,心里憋得慌,他神色惨淡,抬脚往门外走去。
望着许珩渐渐远去的背影,许岚秋才松了一口气,纤儿走
过来,后者轻声道:“姑娘,您也倦了,该歇着了。”
“嗯。”许岚秋微微点头,纤儿便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床上,替她盖好锦被。许岚秋感觉浑身都疼,每个地方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