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许岚秋原本还苦恼的心情顿时叫纤儿这一番马屁抚顺,甚至还动了要不要放弃绣荷包这种力气活,改换成画一幅画送赵玄磷当做还礼。但想了想,当年她身在后宫之时,无聊用以打发时间时,倒是花了不少的丹青水墨,如今的宫中甚至宫外,应当也流传着不少她的真迹。
笔迹之类的可以刻意更改,可作画的手段与习惯却很难再更改。万一要叫人从她的画上看出点什么,再猜测出她的身份,不亚于是个大麻烦。
这么想着,许岚秋只能歇了这个想法,认命地按着纤儿的教导的法子重新准备秀活。
算算起来,赵玄磷倒是送了自己不少东西,得到什么好的总不会忘了自己,可似乎她至重生以来,从未曾送过前者什么……想到这个荷包秀好后,将是要送给赵玄磷的,许岚秋心中莫名有些激动期待,明明屋中摆了数盏冰盆,后者还是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许岚秋的绣活令人着急,加之她又是新手手生得厉害,一连过去三日,这才勉强在纤儿的指导下,将荷包绣出了个雏形。但也是不堪入目。
“做这玩意当真艰难,倒不如查账背书来得痛快
,”又是熬了一夜,眼见着纤儿已经给自己收拾床榻,许岚秋苦恼地放下了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幽道。
“我从前只觉得绣花品茶都是些简单的事情,如今才知晓原来这种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反倒是比查账背书一类的更要困难,毕竟查账一类的还能有依据有规律可寻,可这刺绣哪有什么经验攻略的书籍供我翻阅?”
“做绣活就是这样的,否则怎的会有这项活计最是锻炼耐心的说法?”纤儿见状无奈的安慰了许岚秋一句道,“姑娘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若想些理由坚持住,这般忍耐忍耐,时间长了想必也就习惯了,再绣下去也没什么不适的了。”
“姑娘每每绣不下去的时候不若想想裕亲王,想来应当就能坚持下去了,”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纤儿又添了一句道。
“你这臭丫头,整日整日的就知道调侃我,”许岚秋玩笑似的瞪了纤儿一眼,却并没有反驳后者的话,反倒是拿起了刚刚被她抛弃的绣绷重新试着开始绣花。
“姑娘看,奴婢说的对不对,您这不就坐得住了吗?”纤儿收拾好了床榻,又吩咐了红雪等人给许岚秋备下了洗澡水,见
许岚秋仍抱着绣绷绣得认真入神,前者不由笑道。
“您可莫要再绣了,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明日您可还要参加钱家姑娘的赏荷宴,总不好到时候脸色不好……一溜烟的姑娘们,若只有咱们姑娘顶着没睡好的眼带,怕是要被人笑话呢。”
“也是,罢了罢了,比嘴皮子再没有人比你更厉害了,”许岚秋被纤儿说得无法,只好老实地放下了手中的绣绷……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许岚秋早早在纤儿的催促下收拾妥当,前者正想着是不是是该叫红雪等人过去三房院子支会许岚灵一声,没曾想不多时就听红雪来报,倒是许岚灵已经领了丫鬟在清平园外院等着了。
许岚秋连忙命人将许岚灵请了进来。
“三姐姐今日好早,我方还在与纤儿说,过会儿得过去叫姐姐一声,没曾想姐姐便自己过来了,真应了那句老话,背后不能说人,”许岚秋客套地往前迎了几步,“三姐姐可用过早膳了?可要坐下一道再用一些?”
“不了,我方才在屋中已经用过了,近来眠少,是以今日起得早了些,原是想着四处走走散心,正巧过来看看六妹妹起了没,倒是
我考虑得不周全,不必麻烦六妹妹了。”许岚灵笑得温柔。
“说来六妹妹回府这么些时日,我都未曾亲自到妹妹的院子上来拜访过,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六妹妹不用忙活了,且让红雪陪着我在你这园子里走走逛逛便可,权当是参观了。”
今日的许岚灵格外的好说话,不仅语气温柔,就连话也说得格外的漂亮,饶是许岚秋都挑不出毛病来。
“那便委屈三姐姐等我片刻,妹妹稍候便好,”许岚秋虽搞不懂许岚灵的反常,但与装模作样一途上,她敢说自己认了第二,绝没有人敢认第一,是以面上倒是半点看不出不妥来,不知情的只怕还要以为这二人当真是姐妹情深呢。
自许岚秋回到宁国公府以来,印象中,三房的这两姐妹于穿着上总是挑剔得很。许岚沁素来偏爱华贵艳丽的颜色,首饰也是喜爱越贵重复杂的越好,而许岚灵相对来说虽比起许岚沁看起来低调一些,也只是一些而已。
往日许岚秋曾留意过,后者身上的衣衫永远都是看似低调,但都是当季最时兴的样式,最名贵的布料。如今许岚灵身上的布料却是寻常见的一种,虽算不上廉价
跌份,但比之她前些年穿得那些,确实看起来磕碜了许多。
说来也是,如今闻氏没了,闻家又倒了,无依无靠之下,三房的姐弟三人只剩闻氏那一摊曾被柳氏搜刮过,现如今只有那不剩多少的嫁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