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说什么?”纤儿没听清方才许岚秋的话,还当后者是有事吩咐自己,疑惑抬头。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罢了,”许岚秋淡淡一笑,并没有与纤儿解释的意思。
怎么办?如今只要一想到复仇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隐隐为当朝文官之首的两朝元老,闻老尚书忽然“告病在家”;消失了小半个月的裕亲王突然重新出现,却听闻裕亲王府连日不断地递帖子进宫求请太医;精通朝政喜怒不显的新帝,近日日日面色阴沉;而京兆府尹连日来日日都要派兵,前往白马寺所在的蓝溪山巡查……
种种事件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
许岚秋合上赵玄磷寄来的信笺,忍俊不禁。从前怎么不知道,后者竟然还有这冷幽默的细胞?
赵玄磷无故消失了近一个月,一出现就不停地自宫中请太医,赵覆之更是十分体恤地将宫中上好的名贵药材,流水似的送到裕亲王府。朝野内外有些地位的都不是什么傻子,只稍一打听便能知晓,皇帝赏出去的都是些疗伤的
圣药。
这么一来,裕亲王重伤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再看京兆府这段时间的大动作,又有细心的人很快挖出,蓝溪山先前封山一封就是大半个月的消息,时间上正好与赵玄磷失踪的失踪的时间不谋而合,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刺杀。
加之京中有权有势的人不在少数,京兆府权利虽大,但只要费心些打听总能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很快蓝溪山出现匪徒的消息也被众人知晓。
蓝溪山出现匪徒,裕亲王恰巧重伤,饶是再迟钝的人也不由得将两桩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堂堂天子脚下出现匪徒也就罢了,偏生这匪徒竟敢胆大包天地将毒手伸向了裕亲王,如此新帝日日面色阴沉也终于有了解释。
闻老尚书虽是历经两朝的元老级别大臣,但其身体向来健朗,更有敬业的美名流传与民间——想当年闻老尚书带病上朝,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勤政殿上,这才传出了此等美名。
试问就是这么一问敬业又健壮的老大臣,如何会因为小小的风寒,严重到要告假休养的地步?
一时间众说
纷纭,更有“聪明人”将闻老尚书告病在家休养一事,强行与赵玄磷遇刺一事扯到了一起,一番分析逻辑严谨,有理有据,一时间竟是占据了所有猜测的大头。
加之与闻家交好的官员有上门探望者,具被拒之门外。好奇心害死猫,闻家越不让人探望,越是有人想要打探消息,甚至将此事禀告道了皇帝面前。
只见他们这个英明神武的年轻帝王面色复杂难辨了许久,才对着文武百官下了一条不许叨扰闻老尚书养病的旨意……得,这下算是彻底坐实那条骇人听闻的消息了。
可闻老尚书身为两朝元老,更是文官之首,与裕亲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要与后者过不去,更甚是出手刺杀裕亲王呢?
这道质疑声刚刚出来,立刻有人反驳,说是闻老尚书是出了名的保皇党。如今新帝膝下无子,根基尚且薄弱,而裕亲王虽无心于皇位,其手下的人脉财富局势可怖……说不定闻老尚书就是为了闻家日后的荣耀,和邀宠,这才铤而走险,想替陛下除了裕亲王这个心腹大患……
总之
,不管朝野之中出现什么替闻老尚书说话的声音,或是对闻老尚书刺杀裕亲王一事发出任何质疑,立刻就会有人出来将这些人反驳回去。
一时间朝野内外风声鹤唳,众人都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最后宁静的感觉……
而京中的形势越是诡谲,越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就是裕亲王赵玄磷这个受害者,连带着许岚秋这么个小小的庶女,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件事,说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终于,在事件发酵了近一个月后,某日大朝会,新帝黑着脸,主动提到了此事。
“朕知道,先前朝中针对闻老尚书的流言蜚语不少,而你们这些个文官也因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没少上书给闻老尚书求情,”年轻的帝王难得黑了一张俊脸,冷眼看着金阶下的文武百官,“你们不就是想要试探此事的真伪吗?如今朕就明白告诉你们,此事就是真的!”
“朕不愿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是以在听说裕亲王遇刺,刺客可能是闻府之人后,朕第一时间压下了此事,也给足了闻老
尚书体面,并未命大理寺将他扣押,可你们看看你们是如何做的?”
“一个个,流水似的奏折呈上来,不说政务净是一些求情之语,如今你们倒是看看,好生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朕可有冤枉了闻老尚书!”说话间,赵覆之站起了身来,自御案上的奏折里抽出了京兆府尹的那份,狠狠摔到了金阶下,怒道。
“京兆府尹费时半月时间,从人证到物证全部都在折子上,你们说不希望朕冤枉了无辜之人,如今你们倒是好好看看,闻尚书究竟是哪里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