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偏的,闻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抱着闻老尚书的腿哭得这般伤心,饶是闻老尚书心中是个有主见的,这会儿也对许岚秋产生了深深的偏见。
“若真如你所说,素芸是被陷害的,你当真以为我这个身为父亲的会不管不顾吗?”良久,闻老尚书叹息一声,无奈感慨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
按照规定,闻老尚书官居正二品,府中可圈养私兵在三十人左右,四十人以下,其中有二十人是朝中拨派,就连每月的例份都是由朝中发放,但超出的便全是由闻家自己贴补。
闻老尚书素来以清官自称,这么些年下来,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官声,前者对外也一直尽力保持着清廉朴素的对外形象。但在朝中历经两朝,闻老尚书同样也树立了不少的政敌。
老尚书膝下只有两女二子,唯一的嫡女闻氏嫁的宁国公府,背上了那样屈辱的污名早逝;另一个庶女是典型的家族联姻,嫁的更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商贾,除了出嫁时给府上带来的一笔丰厚聘金后,再没有用处。
而
闻氏的亲弟弟,也就闻老夫人生的那唯一的嫡子,在闻老尚书看来又是个不争气的,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仅剩的那个庶子又被闻老夫人打压,被自己的姨娘养成了个废物,比起闻氏的亲弟弟还要没有出息……
这样的情况下,闻老尚书清楚,一旦自己倒了,整个闻府闻氏家族势必没落。也正是为了保持住这一份短暂的荣誉,闻老尚书才这般怕死,所谓的越老越怕死,说的大概就是他这一种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情况,所以当初在闻老夫人想要将闻氏膝下的几个孩子,接回来教养的时候,老尚书才秉持着默认的态度。
许轩安尚且年幼,若是能在自己跟前教养,兴许将来还能成为他们闻家的希望。毕竟许珩年纪摆在那,只要他想,迟早还能再添新子,而他们闻家不同……
年纪大了,就会这样,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闻老尚书微微摇了摇头,将自己脑中纷乱的思绪甩出。
“此刻再说这些已是无用,你也莫要在这哭哭啼啼了,先好好交代清楚,你究竟派他们出去做了什么!”前者定
了定神,这才对仍跪在下方的闻老夫人厉声道。
这两日管家来报的时候,他便亲自点了一遍府上的府兵人数,闻府的府兵拢共就四十个,还是刚好踩着规定的人数。
这些人都是闻老尚书费心费力耗了不少钱财砸出来的,一连这么多日过去,这些人却了无音讯,前者已经做好了这数十个人血本无归的准备了。但到底还是不甘心,否则也不会在此逼问闻老夫人了。
“我能派他们去做什么?自然是让他们去弄死,那个害死咱们素芸的小贱蹄子!”
闻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与愤恨。若是许岚秋此时在场能看到这一幕的话,定会感慨,闻老夫人不愧是闻氏的亲生母亲,有其女必有其母。
“你可知那丫头是如何害人的吗?素芸是你的孩子,你当知晓她的品性,自幼你便夸她聪明,只可惜不是生做男儿身,可就是这样,素芸也一次次被这丫头设计陷害,甚至于许珩生了龊龉……”
“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偏生那臭丫头生有几分姿色,貌似孝贤太后少时,勾得裕亲王神
魂颠倒不说,就连咱们陛下也对她另眼相待。且不说沁儿对裕亲王有意,咱们灵丫头入宫可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才刚开始陛下就看重那丫头,这叫灵丫头日后入宫如何自处?”
闻夫人话说到这里,闻老尚书心中就是对她此次所举有再大的不满,心底里也不得不承认,弄死许岚秋确实是一个一了百了的好办法。
怨怪不得旁的,谁叫她挡了自家两个外孙女的出路?
闻老尚书的目光幽深,这一刻他似乎也能看到闻老夫人的计划成功后,许岚灵姐妹二人,一人入宫为妃一人嫁与裕亲王的风光景象。
一门两个皇妃,且不管日后宁国公府如何,以许岚灵姐妹二人与闻府的亲近程度,前者半点不担心她们二人会不帮扶着自己那个扶不上墙的嫡子,这么一来,闻家再坚持十数年,等到孙辈长成,不愁未来……
“你方才说,那裕亲王被那个小庶女迷得神魂颠倒?”
话虽如此,但如今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想到自己来时打听到的消息,闻老尚书心中咯噔一声,有些慌乱地追问道,“你是何时
动的手?”
“……怎的好端端又提到裕亲王为何?我记得我动手那日,还曾听说裕亲王被陛下传召入宫,彻夜未归。”闻老夫人不清楚闻老尚书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后者的问题。
“无知妇人!”
听闻老夫人这么说,闻老尚书心中微松,却没有缓和脸色,反又指着闻老夫人怒骂道,“你可知你的人选在白马寺动手,要承担的风险有多大!那可是咱们大魏的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