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苦若大师那样的世外高人,若是回寺定然不会悄声无息,姑娘也只能等着了,”扶着佯装伤心疲惫的许岚秋坐下,纤儿才又关心道,“您也莫再多想,先稍坐一会儿,奴婢去给您打盆热水敷敷眼睛,省得一会儿肿了。”
“嗯,”许岚秋也知多思没有意义,当下只顺着纤儿的话点了点头,自己动手揉起了方才在柳氏院内,因为做戏而跪得发酸的膝盖。
“红果你怎的在门口?”原是纤儿一打开屋门就遇上了站在门口,行踪显得有些鬼祟的红果。
“白梨那丫头去给厨房看着给姑娘炖的补品了,我听说咱们姑娘一路哭着回来的,这不特地打了水过来,想叫姑娘洗把脸,没曾想在门口听到姑娘和纤儿姐姐似乎在说话,又怕进去会打搅到您二位,这不就在门口候着了……”
红果笑得有些不自然,但借口倒是完美。
“都是姑娘的大丫鬟,有什么话你听不得的?敲门便是了,”纤儿心觉红果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蹙眉教训了两句,“也罢,正好我也要去给姑娘打水,倒是省得多走一遭了。”
说着纤儿就接过了红果手上的脸盆
,端进了屋子。
“你方才在与谁说话呢?”许岚秋见纤儿去而复返,转眼手上就捧了一盆水,还赞道,“没曾想你动作倒是麻利,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是奴婢动作快呀,奴婢这是一出门就遇上了红果那丫头端水过来,顺手便给接过来了。”
纤儿毫不介意告诉许岚秋自己截了红果的功劳,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将脸盆摆到了架上,准备给许岚秋拧毛巾。
“这么说来红果倒是比咱们想象中的要贴心一些,”许岚秋也笑着赞了一句。没曾想她刚夸完红果的好,转头就听纤儿“哎呀”一声惊呼,埋怨道。
“姑娘白夸她的,要奴婢看,红果还是个不懂事的。您看,她方才还知晓您是哭了一路回来的,结果您看,这端过来的水都是凉的……”纤儿不住地埋怨着。
“算了算了,时下天气热得很,用凉水洗脸才正事宜呢,”许岚秋一边帮红果说话,开解着纤儿,一边接过了后者递过来的凉毛巾。
直到微凉,甚至有些冰冷的毛巾敷在了脸上时,许岚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你方才说,一出门就见到了红果?
”
“是啊,红果那丫鬟还说听到咱们在屋内说话,怕打搅了咱们,没敢进来来着。要我说都是姑娘的丫鬟,主子与丫鬟之间的话,能有什么她听得听不得的,红果这丫头未免也太小心见外了些……”纤儿又开始絮叨。
许岚秋握着冰凉的面巾沉吟着,始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方才与纤儿在屋中聊的话题,也确实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于是便在纤儿的絮叨声中将此事忘到了一旁,却不知正是许岚秋这么不经意的忽视,却导致了后来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一桩祸事……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三房的正院中。
自闻氏死后,许珩也甚少再回正院留宿。宁国公府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府上的姑娘少爷,不到及笄及冠,不会分配单独的院落,而是跟着嫡母居住。
许岚灵是个特例,兴许是因为许岚沅等几个年长些的姑娘,都出已阁,前者提前分配到了单独的院落。按说许岚灵应当留在自己的院中休息,只是因着如今宁国公府乱的厉害,没人去过问管她们,前者又借口养伤,顺理成章地与许岚沁住到了一
起……
这不,才给了这对姐妹二人每日能协商着怎么算计人的机会。
“你是说,许岚秋那丫头说想见白马寺的苦若大师?”眼下红果正跪在地上,许岚灵姐妹二人则坐在软坑上。
“是,奴婢今日恰好听说六姑娘与纤儿说,若是白马寺的苦若大师云游回来,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见上一见,道是有许多的问题想要请教苦若大师。”红果恭敬照实回答道。
“她想见苦若?她能有什么问题问苦若?”许岚灵再度沉思。
想到闻氏“暴病”前,那日在白马寺时,前者质问许岚秋去了何处,后者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并未走远,还曾提到过苦若大师可以替她作证……一时间,许岚灵只觉得许岚秋与那位苦若大师的关系绝不简单,但多的她也实在猜不到。
毕竟重生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许岚灵就是再有心计,也断断猜不到,许岚秋原是前世就已经认识苦若了……
“那小贱人就是平时亏心事做得多了,才想寻求佛祖庇佑,”许岚灵都猜不出来许岚秋的心思,许岚沁自然更是猜不出来,“要我说,佛祖才不会庇护她这种奸佞小人!姐姐,咱们不
是只要那小贱蹄子能出门就行吗?只要她去了白马寺,咱们就更有机会了!”
“说得轻巧,”许岚灵蹙着眉反驳道,“苦若大师乃是得道高人,行踪飘忽不定,清平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