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都没有细细看过你家小六儿吧,”柳氏见许珩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无奈地喝了一口茶水,干脆与后者明白解释道,“秋儿那丫头是生得与你极像,但也像极了那个丫头……想来裕亲王应当是见过小六以后,便惦记上了。”
得柳氏解释得这么清楚,许珩那还有什么不懂的。
难怪他说一向以清冷,难以亲近著称的裕亲王,如何会主动折腰与他结交,原来这人从一开始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裕亲王素来洁身自好,家室富贵,人品贵重……算起来,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之更好的良婿了,小六配他倒是刚好!”许珩只在刚刚听柳氏提起此事的时候,震惊了片刻,这会儿前者已经权衡利弊,只恨不得,立刻将许岚秋与赵玄磷的亲事定下来。
却是不知,许珩究竟是真心忘记,还是刻意……毕竟细算起来,赵玄磷不仅与他是平辈,后者的身子更是大魏公认的药罐子,谁也不知他究竟能活多久。只这两点,便能推翻前面许珩话中赵玄磷全部的优点。
“小六那孩子乖巧得很,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愿意看到她寻个好人家,裕亲王确实
是个良配,但以小六的身份,只怕连个侧妃都……唉,”柳氏说着叹息了一声,神色惋惜不似作伪。
说到这里,许珩的表情也是有些失落,不知情的人看着只怕还要以为,这两人是真的在替许岚秋惋惜,却不知这二人只是在惋惜,以许岚秋的身份做不到裕亲王正妃位置……
许珩与裕亲王赵玄磷交好的消息从未刻意隐瞒着,很快许岚秋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虽早已与赵玄磷说好了,一切重新开始,二人也当是重新认识,从朋友做起。但只要许岚秋现在一走出清平园,满府上下,上到各房的主子下到扫撒的丫鬟婆子,看她的目光都是充满了羡慕嫉妒的神色。
许岚秋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赵玄磷这段时日对许珩表示亲近,而带来的影响,按说赵玄磷这一举动,不仅提高了她在府上的地位,更让她如今轻松了许多……毕竟她如今身上可是,被许珩和柳氏打上了“裕亲王内定”的标签。
别说是群英宴不需要她出风头,就是日后有人上门提亲,来人若是权势没有赵玄磷的高,一样要被宁国公府拒绝。
是以这一次的群英宴,正主其实是
正房的那两姐妹,许岚秋只是一个陪跑的。
许岚秋每日在院中摆出练琴苦学的样子,实则一直在听纤儿和白梨,热烈地讨论府内的各项八卦。其中就有正院日日都能穿出琴音这一项。
“姑娘您要不就不要练琴了吧?您没听到正方日日传来的琴声吗?”
纤儿见许岚秋又在摆弄琴谱,趁着边上没有外人,干脆与其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奴婢与姑娘说句实话,三姑娘与五姑娘都是从小练琴,三姑娘更是从四岁就开始摸琴了,您才回府上不久,怕是不知晓这些……”
原来,当年尚在闺中的许月,在群英宴上以一曲自创琴曲“长风叹”摘下魁首。此琴曲音色优美,难度又极高,且情感丰富,特别考验演奏者的情绪及功力,是以这么多年来,再无超越许月的“长风叹”的自创曲目出现。
而这也是宁国公府对外引以为傲的一桩辉煌往事,柳氏更是令家中女儿必须自幼学琴,不求能超越许月当年的技术,但也要与其媲美一二。
而这长风叹,也是许家姑娘自练琴以来,必须要学习的曲目之一。
纤儿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听许岚秋碰过琴,但前
者自觉许岚秋到底是在府外长大的,如何也比不过有名师教导过的许岚灵。更何况后者如今身上贴了“裕亲王”标签一事,纤儿也是略有耳闻。
想到前几日许岚秋在二房与越氏所说的种种,纤儿更坚定了想劝许岚秋不要在群英宴弹琴一事。毕竟她身上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弹得不好要别人取笑,便也罢了,可若是弹得好,到时定然要受人瞩目,要是被人看出了不妥……
许岚秋人精一样的人物,如何能看不出来纤儿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许岚秋笑着安抚道,“你家姑娘我本就没打算在群英宴上如何露脸,届时随便走个过场就好了。”
纤儿见许岚秋说得笃定,心知她是个有主意的,当即放下了心不再提此事。
半月时间飞快过去,宁国公府很快就摘下了府门口别的白帆,府内上下除了三房的下人还穿着素色的衣衫,其余的丫鬟小厮都摘下了头上的百花、腰间的摆布。而群英宴开办在即,府内的事情忙得数不过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谁还会记得上次这般忙碌,还是在闻氏的葬礼上?
柳氏的院子里。
“母亲,儿媳已按旧例将群英宴所要准备都事宜,都筹备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个请柬还未想好究竟是要用什么材质的。”宋氏虽已嫁入宁国公府多年,但到底是头一遭筹办这么盛大的典礼,这不有许多事情她也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