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秋揉了揉眼,刚刚转醒的她还有些懵懂,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看着自己身边天人之姿的赵玄磷,她只觉得熟悉得很,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方才看你睡得香甜,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没曾想你就睡了这么一会儿,”许岚秋红彤彤的小脸上,顶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看得赵玄磷心中软得不行,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伸手去揉小姑娘的脑袋。
“我怎么就睡着了,”许岚秋迟钝的脑袋终于想起方才的种种,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懊恼,甚至还孩子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哎呀,”随着她的动作,赵玄磷原本趁她熟睡给她披上的外衣掉了下来,许岚秋捞起外衣又紧张道,“你怎的还把你的外衣给我了?如今这天气可还凉着,我身子硬朗着,别等下你给着凉了!”
“我能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吗?”赵玄磷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一双眼中倒影着细碎的月光,明亮得晃眼。
“你先把衣服穿上,”许岚秋被赵玄磷热情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扭过了头干脆不去
看他,别扭地把衣服塞回了后者的怀里。
“我身子骨比你想象中的要好,”赵玄磷哭笑不得,却还是强忍着笑意,努力替自己解释道。
“当年父皇仙逝,皇兄登基,随后几年间皇室血脉凋零,不出三年,只余我与皇兄二人,期间是何原由想必不用我多说,以你的聪慧也定能猜到……都说皇室情亲最是淡漠,随后新帝由你一手扶持着登基,我于名利富贵无甚追求,干脆就由着世人给我安上体弱的幌子……后来朝局日渐安稳,谁知在就在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忽然听闻了你的死讯,从未有一刻我这般痛恨自己的不作为……”
“都过去了!”许岚秋从赵玄磷坚定的面色里,看到了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深厚感情,那是许岚秋不敢去猜测,更不敢去探究的一种感情,“天色不早了,我睡了这么一会儿,再不回去,只怕过会儿我的丫鬟要找我了……”
许岚秋不敢再看赵玄磷,也不敢听他继续说下去,干脆直接扯了个借口,连酒坛碗碟都忘了拿,几乎算得上狼狈地跑下了屋顶。
“诶……”赵玄磷手还伸着
,话还没来得说,视线中已经没有了许岚秋的身影。
天边的启明星亮起,天际一轮弯月高悬,月光洒在屋顶,更衬得赵玄磷的身影落寞孤寂。
“唉,”赵玄磷深叹了一口气,心知自己还是太过急切,吓到了她。
“咕咕……”赵玄磷还在惆怅,一转眼却看到了屋脊上停着的,通体雪白十分显眼小鸽子。“你这小东西,被你主人落下了。”赵玄磷伸手将纯白的小东西揽到了怀里,他此刻的心情虽然惆怅,但显然是将对许岚秋的情谊转移到了这小东西的身上。
若是这一幕有外人看到,只怕是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一向以冷漠示人的赵玄磷,那张天人级别的俊颜上此刻却写满了柔情。
却说许岚秋,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反手关上了门。
“我定时魔怔了,否则怎么会心跳这么快?”许岚秋倚着门槛平复了许久,但只要一想到赵玄磷那双幽深的黑眸,呼吸与心跳还是紊乱得厉害,无论她默背了几遍的清心咒,又或者金刚经都没能平静下来。
直到外头传来了鸡鸣声,窗纸上也隐隐透出了外头的光亮
,园子里已经也传来下人扫洒的声音,许岚秋才手忙脚乱地一头扎进了被窝里装睡。许岚秋本以为自己是根本睡不着的,没想到就在她静待纤儿她们过来的期间,迷迷糊糊地竟还是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纤儿过来时,许岚秋睡得正香。
“现在几时了?”许岚秋揉了揉眼,悠悠转醒。
“已经辰时了,姑娘巳时时还要去听两位宫嬷嬷授课,您还是快些起来吧,”纤儿一边服侍着许岚秋起身,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听外头的小丫鬟说,正院那头的灯亮了一夜,想必是正院的两位姑娘彻夜将昨日的账簿给整理出来了,姑娘你可不能落了下风……”
许岚秋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纤儿的话,瞌睡虫还在她的脑顶盘旋着废物,纤儿究竟说了什么前者其实根本没听清楚,仍迷糊得厉害。
“咦,不对啊,”许岚秋坐起身半天,纤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主子竟然是和衣而眠,惊道,“姑娘您怎的就穿成这样就睡了?该不会您也跟正院那两位似得,生生在书房熬了一宿吧?”
“啊?恩,”许岚
秋被纤儿这么一惊一乍的音量终于拉回了一点清明,连忙补救地顺着纤儿的话回应她,“昨夜我看账册看得太晚,见你们都歇下了,也懒得再麻烦,这不就将就着这么睡了……”
听许岚秋这么一说,纤儿顿时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看前者的目光都是一片炙热忠诚,把许岚秋看得那叫一个尴尬。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