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折子不停地甩在景王脸上,新帝这分明只针对景王一人的做法,让勋贵们后知后觉,原来他们他们一直都在做无用功……难道是景王哪里得罪了新帝,才有今日这幕?
景王心里苦啊,新帝登基至今,他除了那日在登基大典上见过先帝一眼,平素哪有机会得见天颜啊!
更何况新帝初登基不久,他这个老先帝那辈的老东西,自认与新帝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这段时间都是夹紧了尾巴低调做人……他怎么知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新帝了?
且不管景王心中如何想,御史台没有受到新帝停止针对的命令,仍在继续弹劾。而另外那些个勋贵们回过味来也都不再帮忙。
就在众人以为景王或许就要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猴时,新帝却将御史台的几个言官全都骂了一顿,又说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例如警告,敲打了一番朝中的大臣们,不要总揪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放,好好的为民为国做好实事不好吗?
非得将一些小事闹到自己的跟前来,无端添乱不说,还叫百姓们看笑话……又道景
王是老先帝的兄弟,他断没有处置自己爷爷那一辈老人的道理。
新帝都这么说了,朝中众人就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敢再提此事,于是景王一事闹得轰轰烈烈,最后却这么被新帝轻拿轻放,莫名其妙画上了句号。
许岚秋心知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景王莫名其妙地躲过了一劫,心有余悸、感激新帝的同时,又想到了新帝上朝时说的那一番话,前者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看不惯自己,这才想在新帝面前给自己使绊子?否则老牌勋贵何其多,为何偏偏挑了自己出手?
景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当真,又想到自己与新帝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新帝还肯这样维护自己,顿时觉得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景王苦思了许久,干脆招来了府中的管家,将他现有的所有家当都清点了一遍,登记在册。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翌日早朝,众人本以为勋贵世家铺张违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曾想御史大夫竟当朝又旧事重提。“陛下虽昨日才言不许再提违制一事,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立国之本在民
,建国之本在律,若连一国律法都执行不当,上行下效,我泱泱大魏何谈未来?!”
“放肆!”御史台大夫话音未落,新帝已经气急拂袖,“你还知晓朕昨日才说不许再提此事,你是将朕的话当做耳边风了,还是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
“老臣不敢!”在场百官见状都替御史大夫狠狠捏了一把汗,后者也随着赵覆之的话屈膝跪下,但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求陛下重整律法,以正纲纪!”
御史大夫的话落,下方隶属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也纷纷附和地大喊道:“求陛下重整律法,以正纲纪!”
“好,好,好!”赵覆之御史台这么一通不要命的做法,逼得气极反笑,一连说了三几声好。
天子之怒何其可怕,赵覆之话音刚落,文武百官已经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口中大呼着:“陛下息怒!”
而挑起赵覆之怒火的当事人,御史大夫此刻却半点不怂的样子,大有要以命死谏的意思。
“御史大夫,你今日做出这幅姿态是想要给谁看?给百官看,还是给百姓看?你以为你如此做派相
逼,朕就不敢杀了你不成?再过半月又是科举,大批学子入朝,朕大可以废了你们一整个御史台的班底!”
赵覆之已经气得坐不住龙椅,就在龙座四周渡步,指着下头跪着的人大骂道。
御史台一众朝员口中说着“卑职不敢”,一个个却都如御史台大夫一样,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都说能进御史台的都是性子直不怕死的,今日百官们确实是亲眼见证了这话,只是没想到这御史台一个个确如传言所说的,都是些个忠心的直臣,却没想到又都是些个没有脑子的,只怕今日定是要有人血溅公堂了。
“陛下,陛下息怒,且听老臣一言!”
就在众百官们两股颤颤,又不禁替御史台的人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却听殿中忽然响起了一道,与此时凝重的气氛半点不符的声音。
随后一个肥硕的人影,艰难地从跪着的百官之中,挪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正是违制之事的主角景王。景王闲赋在家,整日游手好闲,已经许多年不曾参与过早朝了,没曾想好容易来这么一次,竟是叫他遇见了这样凝重的
场面,可把他吓得够呛。
景王心道还好我早有准备,否则就是陛下存心维护他,将御史大夫给斩了,他身为勾起此事的主角,传出去了一样要遗臭万年。名声和钱还有性命,究竟哪个重要?
就算今日景王能躲过这一劫,日后陛下想起,他为了维护一个不甚亲近的族叔,杀了这么多的忠臣,他焉能有好日子过?帝王心海底针,与其整日让景王活得兢兢战战,随时担心陛下秋后算账,倒不如他今日直接破财消灾,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