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此刻车厢里躺的,正是不久前才被侍墨特地扒光了扔进去的假和尚。
越氏虽不知许岚秋怎么会在闻氏的车上塞人,且塞的还是个光头没穿衣服的男子,但此刻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
“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给我进去将人捆了,再把三太太身边的丫鬟全部绑起来关到后头车厢里,”女眷里出现男子本就是忌讳,这人还是衣不蔽体地出现在闻氏的车架里,更由不得越氏不小心安排。
“三太太与我同车,另外四位姑娘先挤一辆马车,即刻启程回城……”
闻氏苍白着脸,明显是被吓得狠了,但听越氏要将自己身边的人捆起来的处置,前者立刻就知自己这是被人泼了一盆污水。她虽不是亲身去指使的假和尚办事,但此刻见到越氏身后安然无恙站着的许岚秋,闻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马寺里寺往来的都是身有官职的富贵人家,闻氏就是有心替自己辩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再闹出动静将人引过来,不管今日她是不是有错,只怕清白都要没了。
闻氏虽然没脑,却也懂得分析利弊,竟然半点没有反抗越
氏的命令,老老实实地随越氏与一个粗壮的婆子上了车。
而原本一直跟在闻氏身边的许岚沁两姐妹,虽没有看到车厢里的假和尚,却也知晓此时的情况对自己这边不利,但看闻氏都没有出声替自己解释的意思,姐妹二人就是想替闻氏出头都不敢说话……一时间越氏的命令竟是完全无人反抗。
“假清高的贱货,我说为何你会与一教坊出声的贱胚子交好,原是你们二人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等着我钻……”闻氏心知自己难逃此劫难,一路上用尽污言秽语不停谩骂着越氏与许岚秋。
“三太太省点力气吧,您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回了府上,怎么与三老爷与老太太解释的好。”越氏对闻氏的谩骂充耳不闻,倒是同车厢里看着闻氏的婆子看不惯她这样子,站出来道。
“我与你主子说话,轮得到你这刁奴插嘴?上行下效的,真是一屋子没规矩的东西!”闻氏气急败坏,泼辣地在车厢中指着主仆二人破口大骂。
“规矩,三弟妹你如今还敢在此与我说规矩?”越氏本是不想与闻氏计较的,但听她越骂越起劲,前者也没有继
续容忍她的耐性,面色一凛直接搬出了她在边疆时号令大军的气势骂回道。
“且不说你是不是被人陷害,那衣衫不整的假和尚,是不是在你车架上发现的?咱们如今身在外边,多少双眼睛盯着,且还有几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在……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你当就能替你找回半分颜面?叫人听到了只会笑话咱们宁国公府,与你娘家尚书府没有教养!”
越氏平素虽说不爱与人打交道,却也不代表她不会说话。这会儿越氏搬出了她行军打仗时的气势,不过几句话,就将闻氏原本叫嚣气焰灭了,顿时白着一张脸恹恹地没再闹腾。
闻氏的车架里躲了个光着身子的假和尚一事,即便越氏吩咐得快,还是叫随行的许多下人都瞧了个真切。
随行的全部下人都知晓这将是一桩要命的大事,京都中每年不知有多少撞破主家阴私而被发卖打杀的下人。就连闻氏的几个心腹都吓得瑟瑟发抖……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众人不敢不闭紧了嘴,老老实实听从越氏的吩咐。
下人将马车赶得飞快,不仅赶在日落前回到了京都,甚至等他们
赶回宁国公府时,落日余晖都还未收尽。越氏生怕会出纰漏,强撑着不叫下人露怯,一到府上就直接赶着马车自角门进了二院。
“老夫人,二太太一行人回来了,只是她们看着似乎出了什么急事,马车直接进了二院……”柳氏对宁国公府的掌控欲可以说十分强,越氏一行的马车刚刚进门,就有下人禀告到了前者面前。
按说越氏虽不拘小节,却也不是不知礼仪体统之人。好歹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她,绝不会不懂,将马车直接驶入家中是大大失礼的行为,尤其是对家中长辈的蔑视不敬……
“咱们过去看看,”柳氏眉头一蹙,直觉事情怕是并不简单,立刻示意身边的丫鬟将自己扶了起来。
“老二媳妇,你如今可是厉害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敢在这府上乱来!”
柳氏赶到二院时,越氏正在指挥下人将闻氏身边的人抓下来看押。前者哪怕心知越氏此举定有别的缘故,还是一过来就立刻给越氏扣上了一顶不敬的帽子。
“母亲来得正好,也省了我再派人去请您,今日上山发生了些事情,儿媳实在不敢妄下定论…
…”越氏早就清楚了柳氏的为人,这个关头她也没心思与柳氏计较,干脆上前几步,直接俯在后者耳畔将闻氏今日所为的种种说了出来。
“此事当真?”柳氏瞪大了一双眼睛,身子都被越氏带来的这个消息吓得颤了几下。
“自然当真,如今人还在三弟妹的车厢里捆着,母亲若是不信,儿媳现在就命人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