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磷虽不知找她何事,但二人约的却不是今日,趁着这会儿时间尚早许岚秋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带越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许岚秋不是不知分寸之人,更何况她小心谨慎了多年,如何会不知越过嫡母闻氏去求越氏带她的出门的后果,只是越氏才是她此次出门的目的……
旁人只知孝贤太后生前,无事便爱上蓝溪山礼佛,却不知许月生前也与寺中的许多高僧有旧,尤其是其中的苦若大师。
世人皆知苦若大师是白马寺有名的得道高僧,却无人知晓与苦若大师的名气相等的,还有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许岚秋还是许月的时候曾意外与这位苦若大师结下了善缘,几番来往之下,二人之间更是成为了莫逆之交。
许月每年都借着上山礼佛为由,实则不过是寻苦若大师朋友间闲话家常罢了。而这次许岚秋一定要带着越氏前来,打的就是想叫苦若帮忙给越氏看诊的小心思。
苦若大师所在的禅院素来僻静,除了一个扫撒伺候的沙弥,并无旁人。关键是此地的风景极好,越氏母女被许岚秋这么一路引领着过来,竟也没有发现
半点不妥。
“二伯母,秋儿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眼见着高僧的院子就在眼前,四周也无甚旁人,许岚秋没再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些日子我观二伯母的身体委实不大正常,若只是寻常的水土不服,这么长时间下来应当也好全了……秋儿正巧认识这寺中一位懂医理的高僧,还请二伯母体谅秋儿一番心意,随我去看个心安也好。”
越氏与许岚祺虽然疑惑许岚秋如何会认识白马寺中的高僧,但见她一脸真诚的样子,竟难得地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许岚秋就越氏答应,立刻拉着她们二人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高僧所在的院子,甚至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走到了苦若大师正在作晚课的禅堂。
“月施主来了啊,”苦若虽背对着许岚秋三人而坐,却在三人的脚步刚刚停在门前的时候,便叫出的许岚秋前世的称呼。
许岚秋在苦若喊出‘月施主’的时候脚步一顿。
“苦若你倒是好记性,什么人的脚步都记得清清楚楚,”许岚秋面色复杂片刻间就已恢复了自然,十分熟稔踏进了禅堂,混不顾落在她身后的越氏母女,此刻
被震惊的心神。
“月施主可有些年头没来了,贫僧还当有生之年再见不到您了。”苦若也没有计较许岚秋的自来熟,自顾自地自团蒲上起身,行至边上的棋盘边坐下。与后者的动作语态皆仿似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
“这两年事多繁忙,我也在担心,会不会下次过来你就没了,又或者忽然听说你驾鹤西去的消息。”许岚秋笑笑径直坐在了苦若大师的身边。
到了这会儿她没再刻意压制自己通身的气度,仅仅是几句玩笑话,在她说来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原本就被惊呆的越氏迟钝地站在门口,看着许岚秋,恍惚中少女又与她记忆中仪态万方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姑姑!”
许岚祺也没有比越氏好多少,原以为仙去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还是她最敬爱的长辈,只见她双目含泪,十分失态地上前了一步不觉喊出了那个称呼。
许岚秋此刻与苦若相对而坐,留给她们视线里的只有半边侧颜,她这张脸本就与当年的许月生了六七分像,此刻举手投足间又毫不掩饰身上的气质,原来的六七分硬生生拔高到了
十成十,不怪越氏母女二人认错。
“哎呀,瞧我这记性。”许岚秋转过脸,这才看到越氏母女二人震惊的样子,娇俏一笑,甚至有些调皮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七妹妹,二伯母快些进来,与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白马寺的苦若大师……”
苦若含笑听着许岚秋给他们双方互做介绍,面上慈和一片,波澜不惊的样子更叫越氏生疑。
许岚秋没有刻意收回自己身上的气势,只是言谈间少了方才那种雍容沉稳的架势,反添了些少女独有的娇憨感,怪异地是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叫在场的三人觉得她这样有何不妥。
苦荷没有过问许岚秋何时更变了身份,为何会从太后变成了越氏的侄女,很是正常地朝越氏母女行了个僧礼问了个好。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让越氏心中疑惑,后者目光来来回回在苦若和许岚秋面上打量了许久,见实在看不出什么后,才强压了自己心头的疑惑,没有多问。
“今日来找你,除了是想与你叙旧,更是想请你帮个忙。”许岚秋没有在意越氏的疑惑,更没有解释的意思,与苦若旁若无人的寒暄了
一番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还得请你帮我给我的二伯母号个脉。”
“秋儿……”越氏柳眉微蹙,直觉许岚秋语气的不妥,立刻出声喝止道。
却不想苦若对许岚秋命令的语气没有半点不适,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自然地对越氏道:“烦请夫人伸手,贫僧年迈眼神不好,已经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