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宋氏心惊胆战,而三太太闻氏却风轻云淡,对许岚秋只采用拖字决,好吃好喝伺候着,许岚秋来请安也笑眯眯地应着,就是绝口不提入族谱的事情。许珩怕许岚秋受委屈,也三天两头往院子里来,生怕闻氏把许岚秋给吃了。
这天,许岚秋照例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闻氏房中请安,院中却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许岚秋!”闻氏的宝贝小女儿许岚沁气势汹汹而来,挡住了许月前去正房请安的脚步。
“五姐姐。”许月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辈的小姑娘行礼也面不改色,别说是许岚沁这个毛丫头,就是让她给柳氏提鞋她现在都能做到面带微笑。
入宫前的许月傲骨铮铮,宁摧不折,但在宫中打磨多年后,早就成了一条滑不溜丢的软泥鳅。
“你一个下贱窑姐儿的女儿,也配叫我姐姐?”许岚沁咬牙切齿。
许月却是一脸茫然无辜:“五姐姐,什么是窑姐儿?”
“你少给我装蒜!窑姐儿不就是伺候男人……唔!”许岚沁还未说完就被身后的奶嬷嬷一把捂住了嘴:“小姐!这种话也是你这样的闺秀能说出口的?!”
许岚沁这才知道上了当,更是暴跳如雷:“许岚秋!你耍我!”
许岚秋十分委屈:“五姐姐别误会,妹妹深居闺阁,见识
浅薄,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窑姐儿,这才请教五姐姐,五姐姐相必见多识广……”
“你!”许岚沁抬手就要打,却正好被许珩瞧了个正着:“你在对你妹妹做什么!成何体统!”
“爹爹!你不知道!许岚秋她……”许岚沁急切想要解释。
许珩却认定了她这是受了闻氏这个蛇蝎妇人的影响,娇纵霸道,欺负庶妹:“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做嫡姐的样子!你母亲真是把你惯坏了!”
“爹爹,不是五姐姐的错,是我问五姐姐什么是窑姐儿的,五姐姐才告诉我的。”许岚秋连忙跳出来替许岚沁解释,面上一派天真,目光清澈。
“什,什么窑……”许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姐姐说我是窑姐儿的女儿,但女儿没听说过什么是窑姐儿,就向五姐姐请教,一定是女儿太笨了才惹得五姐姐生气的。”
许珩深吸一口气,看着许岚沁的目光冷冽如冰:“你从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许岚沁缩了缩脖子,喏喏不敢说话,身后丫头婆子立刻跪倒在地。
许珩冷冷扫视了一遍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冷笑一声:“小姐到底哪听来的,料你们也不敢说,那就一起领罚吧,都下去各领五板子,五小姐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抄抄女戒,静静心!
”
说罢领着满脸懵懂无辜的许岚秋甩袖而去。
闻氏得知了消息,气得当场摔了茶盏,急匆匆地来寻许岚沁。
许岚沁一见闻氏,便委屈啜泣起来:“母亲!你为什么让那个贱种留在这里!爹爹已经完全被她蛊惑了!还为她罚我!她不过是个窑姐儿生的……”
“你还敢说这个词儿!”闻氏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把你教坏的!满口学的什么污言秽语!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嘴里该有的词儿吗?”
“娘!连你也向着那个贱种!”
“唉!”闻氏见她还不理解,只是哭得涕泪俱下,只能重重叹了口气,轻轻讲女儿揽进怀里,安抚道,“她怎么能跟你比,她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小杂种,你放心,母亲自有办法教她尝到苦头,她想留在府里可以,但想做个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小姐,可还没那么容易!”
闻氏哪曾想到,她的拖字诀也这样快就不管用了。
老太太柳氏用过早膳,便挥退了两外两个媳妇,只留大太太宋氏在跟前伺候,也没办法,另两个媳妇儿都不是能伺候人的主。
老二许琰是那个早死的原配夫人生的,整个二房都和自己隔着心,老三许珩的老婆闻氏又是个娇纵的。
宋氏虽然穷酸抠门,但胜在确实乖顺。再有一层,就
是宋氏和大房正是当年许月给指的婚。柳老太太对原配所出的许月一向不喜,但当时许月身居凤位,柳氏奈她不何,就变着法地使唤宋氏,心里倒还因此畅快了几分,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让宋氏在身前伺候的习惯。
宋氏一下一下给柳氏锤着腿,状似无意地提起:“我怎么听下人说,老三家那个外室突然死了,还叫弟妹扔到了乱葬岗……唉,虽说这女子身份卑贱,但一口薄棺材能费几个钱,咱们这样的人家这么行事,未免让外人看着觉得刻薄了些……”
“哼。”柳氏冷哼一声,这事儿她早知道了,还是她替三房那个蠢货善的后,宋氏这挑拨未免也太不高明,“如今是你主持中馈,下人乱嚼舌根,你若管不住,就换别人来管。”
宋氏一噎,心中大骂柳氏这个老妖婆偏心,上个月她们长房一个姨娘自己身子骨不好落了胎,她这个当家太太都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