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听言惊了,愕然问道:“毒蛊?!”
唐甘脸色除却凝重之外,更是犹疑的古怪,似乎在琢磨什么,又想不明白。
他道:“是,我若是没确认错,此蛊便是数十年前域外传进来的一种毒蛊,以前传进来时不知其名,先人们就根据其毒性取名为残阳。”
“残阳……”
叶欢颜看着姬珩奄奄一息的模样,想着他性命垂危,轻喃着这两个字,心头犹如被重击了两下,几欲窒息了。
如今姬珩这模样,可不就是如残阳一般……
唐甘道:“残阳蛊十分阴毒,却也稀罕难得,尤其是难以养成,我只在唐门见过,可那是很多年前,那时候正是此蛊盛行的时候,因为江湖上有数位武功高绝之人被此蛊所害惨死。”
“你也知道唐家不仅是医毒世家,也和江湖上许多门派族系有交情,你太公陆续听闻此等怪事,便再度出山钻研此蛊,意欲将此蛊毒详细载入唐门医典,所以想办法寻来一些养过几年,只是后来钻研出来记入医典后,那些蛊虫也被他亲手毁去了。”
“我已经许多年未曾听闻有此蛊的传闻,按理说唐门都不曾得到过此蛊相关的传闻,大概是消匿了的,不知道为何如今会在他身上有这个东西,而且……”
他说到这里忽
然停顿下来,甚是困惑不解。
叶欢颜忙问:“而且什么?”
唐甘脸色颇为沉重,道:“残阳蛊通常是以子蛊虫卵时便下入人体内,依附在人体血脉中,靠人身上的血气滋养而生,且它与寻常蛊虫不同,并非滋养成型后便开始发作,而是如同一直沉睡在人体之内,需要母蛊的气液方可刺激苏醒,才会开始蚕食宿主。”
“您的意思是……”
唐甘稍一琢磨,笃定道:“我若没猜错,他的残阳蛊应该早就被种在他体内了,一直被滋养,因为没有苏醒,所以他一直和常人无异,也不会被查出来。”
“听你们的意思,他便是蛊虫苏醒开始在他体内流窜发作了,近来才会元气受损,且此蛊开始发作后,中蛊之人动怒和动武都是大忌,所以他与元决交手时突然气血逆行内力反噬,以至于丧失神智,便都是蛊虫在体内作祟。”
叶欢颜怔怔的:“所以都是因为残阳蛊在作祟……”
“不错,原本按照残阳蛊的毒性推断,今次发作后,他当是必死无疑,想是因为元决及时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将蛊虫抑制住了,所以如今才吊着一口气。”
“他如今的重伤,也并不能算是元决打伤的,而是他体内蛊虫发作蚕食,内脏心脉本就受损,
正逢元决出手所伤,才会让人错以为是元决将他伤成这样,实则就像是外实中空一般,便是元决当时没出手,他也一样会伤重。”
“蛊毒和一般的毒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有些蛊便是很难通过号脉检查查出来的,残阳蛊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你若没让我仔细检查,我也难以发现,自然若不是查出是残阳蛊,那么姬珩若死了,元决就是凶手。”
叶欢颜心中冲击不小,呆呆的缓了一阵才忙又问:“那按照您的意思,给他种下蛊毒的人,是他身边的人?”
唐甘道:“是不是他身边的人我不知,但是蛊虫的虫卵是要进入体内才能依附而生,所以绝对是能接触他饮食的。”
“但是皇室之人的饮食验毒十分谨慎,残阳蛊虽然入体后难以察觉,可还是裹挟毒性,若掺在饮食中,必然是可以被宫中验毒的手段验出来的。”
所以,能给姬珩下毒的人,不仅是可以接触他饮食的,也必然是可以躲过验毒的,那就不是准备食物的人可以动手脚的,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给他种下蛊毒的人,没几个……
而那个人,动机,嫌疑,机会,都有了……
如今的一切,全然指向她了。
叶欢颜突然浑身发冷颤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是难
看,尤其那神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且无法承受的事情一样,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然和惶恐之中,紧紧地抓着椅子边上的扶手。
她在怕,怕到四肢僵硬脊背发冷。
唐甘瞧着她的反应有些怪,便眯着眼狐疑的问:“丫头,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给他种下的蛊?”
叶欢颜不知道该怎么和唐甘说这些,所以极力的压抑着,很是难受,却并未回答烫干的话,而是仿佛抱着一丝侥幸一般,问唐甘:“太公钻研残阳蛊,是什么时候?”
唐甘回想了一下,道:“三十多年前吧。”
叶欢颜倒吸了口气后,紧紧地咬着牙。
三十多年前……
唐云清当年剩下慕容瑶后不久便去世了,她去世后,唐老悔恨不已,因为唐云清生前,他们父女一直没有和解,唐云清是抱憾而终的,据说死不瞑目,后来唐老便将当时十岁的慕容璃和才几个月的慕容瑶接去了弗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