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已经做好准备,准备着承受亡母之痛,可终是不免抱着一丝侥幸,哪怕是万一的可能。
心下有了计较,却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朱毅,眯眼,上前一步,目光阴鸷的盯着他,语调阴沉:“你刚才说,你曾经掘开过这座坟?”
朱毅这段时间一直被姬珩控制着跟在姬珩身边,对这个深不可测的东启太子有些怵,见他脸色阴沉,忙道:“这……确实是,先前皇后让我……”
不等他说完,姬珩直接抬腿就踹了过去,腿抬得老高,正中心口。
他这一脚用的力气可不小,直接可以踹死人的那种,朱毅立刻被踹飞了几步远,瘫在地上,捂着心口就吐了一口血,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俨然内伤。
姬珩目光阴郁的扫了他一眼,眼中是有杀意的,可却没有真的要他的命,咬了咬牙,淡淡道:“来人,将他带回山庄看好,记得给他吃药,别让他死了。”
两个候在远处的黑影立刻应声上前,提了人就要走。
姬珩又道:“告诉太子妃,孤有事,晚些再回去,让她不必等。”
俩人应了一声,这才立刻离开了。
人走后,姬珩微仰着头深吸了口气
,才走上前去,立于墓碑之前,凝视着墓碑,目光沉痛哀伤。
眼眸突然就红了,也慢慢的蓄了些许泪光。
站了一会后,他忽然伸手,轻触着墓碑,刚一碰到就缩了一下,之后才缓缓握着墓碑的边,手有些抖。
就这样过了许久,守在后面的逵叙上前来,低声问:“殿下,接下来您有何打算?您可要去找……叶姑娘?”
虽然还没实锤,可也差不多可以确认叶欢颜的身份了,自然不能称她为晟王妃,可称之为公主却也还差一些,所以想了想,逵叙还是以叶姑娘称呼。
姬珩心中的悲伤已经抑制的差不多了,收回了手,稳了稳心神,淡淡的道:“母后的事,不会有人比叶归云清楚,先去见他,找到母后的……再说。”
他人都到这里了,虽然急着见叶欢颜,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见她,而是搞清楚此事的虚实,他必须要找叶归云证实此事才行,而且现在叶欢颜也不是想见就见的,也得想办法。
不急,慢慢来,此事急不得……
他这样心里对自己说着,闭着眼深吸了口气,而后睁眼,看着墓碑的眼神已经平静下来,没再逗留,他转身下了山,逵
叙跟上。
皇后崩逝已经一个月了,明日就是出殡的时间,今日城内不太寻常,上下都在准备明日皇后出殡送葬的事情。
虽然皇帝让叶归云赋闲在家,可是作为朝臣,且还是重臣,国丧他还是要进宫是守着的,这是规矩,今日是国丧的最后一日,他更是不能缺席,他守了半日出来,出宫时已经是傍晚。
和往常一样推开的书房的门,可是刚一推开,他原本松散的神经紧绷起来,因为他察觉了里面有人。
而且里面的人也并不遮掩,他四下一看,就在那边的桌案后面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人,因为屋内光线昏暗,一时间看不清人,只知道,人是看着门口这边的。
叶归云当即警铃大作。
杜南天就跟在他后面,自然也察觉了里面有人,当即上前挡在叶归云前面,拔剑护卫者叶归云,冲着里面警惕的呵斥出声:“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安国公府!”
那人没动,依旧是坐在那里,似乎目光冷肃的看着这边。
叶归云主仆俩都有些不明,虽然看似此人来者不善,可好似并不是来对叶归云不利,所以主仆俩都没立刻唤人,而是警惕的看着那人。
当
然,此人能潜入安国公府,潜入叶归云的书房都无人察觉,绝对不是寻常人,怕是武功高强,叫人来怕是也没用,若是杜南天挡不住,其他人也挡不住。
叶归云让杜南天退开到一边,上前一步,看着那边因为光线问题而看不清面容的人,沉着冷静的问:“阁下是何人?潜入安国公府有何贵干?”
在叶归云问完这话后,那人终于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桌案内侧,往这边来,刚才还没注意。如今他往这边来,身上竟裹挟着一股逼人的气势,犹如与身俱来,令人天然就生畏。
杜南天如临大敌,不仅挪动一步挡在叶归云身前护着,还剑指着他,极为警惕。
那人却直接漠视杜南天和他手里的剑,走到叶归云和杜南天前面几步的距离,站定。
姬珩没戴面具,如今走出阴暗处,所站的位置光线明亮,叶归云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脸,立刻变了脸色,原本眯着的瞳孔睁得老大,震惊不已。
下意识的就脱口:“你……”
姬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归云,语调寡淡的道:“我是姬珩,安国公应该知道我吧?”
尽管看到他的脸就有了些许猜测,闻言,叶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