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听完只觉得嘲讽,她做县主也好,嫁沈砚书也罢,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缘法和造化,凭什么她就要为此,被容世泽一直冤枉?
就因为她以后会很顺利,所以她便活该倒霉一些吗?
既然已经明白父亲的想法,她也不想与容太傅争执什么了,因为争执也不会改变对方的决定。
便只淡淡道:“父亲和夫人想与二弟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容太傅哪里会听不出来,她这还是有气的意思,并不打算顺着自己?
一贯不喜欢被孩子忤逆的他,也有些生气了,便不快地道:“你若是有本事叫世泽相信你,为父也不会拦着你!”
说真的,对容枝枝来说,容世泽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早就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见着父亲也如此作为,她依旧还是觉得寒心。
她本来以为,与王氏、容姣姣、世泽都走到这一步,无可挽回。但至少她与父亲还能好好做父女,即便彼此之间有猜疑和算计,可他们到底都有同一个在乎的人。
那就是祖母。
然而今日,听了父亲这番话,她觉得自己心气都散了几分。
瞧着容太傅道:“父亲其实自己心里也知道,您方才的许多话,都十分委屈我,甚至有些不讲理吧?”
对方作为正一品的大员,怎么可能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呢?
可他知道,依旧还是这么说了,这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父亲并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
容太傅果真抿唇,没有出声反驳。
容枝枝接着道:“当初允许女儿和离,其实也并不是因为父亲真的有多体谅女儿,父亲更多的是,是不愿意自己的嫡长女与人为妾。”
“倘若齐子赋要娶的,是大齐的公主,父亲或许觉得勉强可以接受让我做妾。”
“但一个亡国公主,在您眼中蝼蚁一般,齐子赋却敢如此。您只觉得他太不将您看在眼里了,太折损您的颜面了不是吗?”
容太傅被说中心事,看容枝枝的眼神也更沉了一些。
容枝枝还道:“至于同意给容姣姣设局,父亲是因着心疼我孝顺祖母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
“那个时候您心里其实只有两点,叫您徘徊。”
“第一点是如何对九泉之下的祖母交代,第二点是要不要舍弃自己的血脉。”
“哦,对了,或许还有第三点,是您觉得我这个女儿更有价值,又是县主,不能随便杀了,又怕不肯依我,我闹出更大的事。”
“总之,这其中当真是有半分为我的心情考虑过吗?当真有怜惜我失去祖母的悲痛吗?其实并没有吧!”
容太傅听到这里,更是觉得如芒在背。
不错,他的确不是因为体谅容枝枝才决定的,她当真是将自己看透了一般。
只是容太傅还是沉了脸道:“总归,不管为父是如何想的,但最终你在为父这里,都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容枝枝点点头,轻声道:“父亲说得不错,所以我并不打算责怪父亲什么。”
只是,在父亲默认的当口,她再也不会对所谓的亲情,还有半分期待了。
都说家人,才是人之一生最深的羁绊,而她早就应当认清现实,祖母去世之后,她早就没有真正的家人了。
容太傅听她说不责怪自己,将将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容枝枝一礼道:“待容夫人伤好了,我会搬出容府去住。”
“也免了我以后在府上与众人见面,又因为‘不知足’,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怨念,坏了这个家的和谐!”
“相信父亲您,是不会反对的!”
容太傅的脸色青了,只觉得这个女儿的脾气,当真是越发大了。
与从前世人眼里,贤良温婉的模样,大不相同。
这个脾气,竟然还拿来对付家里人,与自己这个父亲叫板了?
觉得自己的父权受到严重挑衅的他,冷笑了一声,拂袖大步而去:“要搬出容家就搬出去,随你!”
听到这句话,容枝枝扬唇。
她方才自然不是闲着没事,故意点出父亲的自私激怒他的。
除了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也是因为她了解自己的父亲,便索性破釜沉舟,故意用激将法,令他不快,好顺利叫他答应自己搬出府的事!
进了王氏的房中。
王氏本来以为,容枝枝会因为自己方才的话,十分生气,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道歉的话,求着大女儿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心。
可是叫她意外的是,容枝枝进来之后,竟是眼神都没与她对视。
自顾地给她诊脉,接着淡声道:“夫人近日里情绪浮动过大,还请冷静一些,好好整肃心情为佳。”
王氏一愣,小心地问道:“枝枝,方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