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轿子远去后,裴明珠转头对佟裳露出一个无耐的笑容,“路上我已经劝说过了,可娘娘执意,我也没办法。”
佟裳道:“母亲去世了,娘娘伤心过度一时忘了规矩也是有的,只是要省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各方协调不说,摄政王现在不在宫中,护卫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得不偿失了。”
裴明珠道:“我回去后会再劝劝皇后娘娘的。”
佟裳道:“罢了,她正在伤心的时候,只怕听不进去劝,还是我跟太后娘娘商量一下,看怎么想个转圜的法子。”
裴明珠点点头,一时
要走,又想起一桩事来,“前些日子佟家为了佟佳湘当上伴读的事在佟家宴请的宾客的事,你听说了吗?”
佟裳道:“我近来一直忙着迎接康嘉王后灵柩还朝的事,别的上头倒没留神,怎么?出了什么事?”
裴明珠道:“因老夫人递了帖子来,我拗不过,就让孙姨娘便带着人去送了一份贺礼,席间听说了一件事,她回来跟我说了,我觉得有些古怪,你可能会用得上,就多嘴跟你说一句,你且听听看。”
佟裳见她说起私密的事,便将她引到一旁的小花园里,冬日的花园没什么景致,地上
还有几片前日下过雪的痕迹。
裴明珠同她在墙根站定,“那天的宴席说白了,就是老夫人跟二夫人为了笼络住曹家那门亲事设的,所以把几个散在外头的孩子都请了回来,佟佳芷那天也回去了,她嫁到李家后日子不怎么好过,当天也只随了一份薄礼,二夫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席间奚落了她几句,佟佳芷不知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怎么回事,当场说了一句,佳湘凭着胸口碗大的疤,妄想当娘娘的话,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她这一打岔,席也就早早散了,晚上孙姨娘回来问我,佳湘小姐胸口
中箭,是不是留下一个碗大的疤?这样私密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佳芷出宫那会,佳湘的伤势还没那么严重,就是真有她说的那样严重,凭着太医院的那些去疤膏也能修复个七八层,她又怎么会知道佳湘必定会留下一个碗大的疤呢。”
佟裳拧眉道:“被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奇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佳芷的病反复恶化就是从佳芷走了以后开始的。”
裴明珠道:“究竟他们姐妹是谁害了谁,我也吃不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留神罢了,佳湘纵然谋略颇深,可佳芷也不是
全然无辜,真没想到,佟佳沅那个榆木脑袋,竟有两个这样聪明的妹妹。”
佟裳感慨道:“若佟佳芷真有这份心机的话,只怕她在李家的艰难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必竟聪明的人到哪都会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所谓英雄相惜,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倒开始有些惜才了。”
裴明珠笑笑道:“你要惜才也不在乎这一会,反正佳芷现在的御史夫人,往后宫中聚会有的是机会见面。”她抬头看一眼天色,“我得走了,皇后娘娘跟前还要用人。”
“姐姐慢走。”
裴明珠在小花园跟她道别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