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支着头坐在轿子上,想到刚才的事,她道:“沅太妃宫里的事是怎么回事?”
平儿侍在轿旁,见问回道:“内务府的人惯会捧高踩低,他们见太后娘娘落势,难免挤兑她些,嬷嬷在意的话,奴婢回去说一声就是了。”
佟裳掖下不提,想了想道:“佟佳湘的伤也该好了吧?”
平儿道:“听太医说上个月就已经停了药,这会估计连伤疤都好全了,可她还赖着不走,她是因为皇上受的伤,又因为上次太医院发错药的事受了牵连,所以她不走,也没人敢去问她。”
“沅太妃想要利用她来拉拢皇上,稳固自己的地位,
断不能让她顺了心意。”佟裳想了想,吩咐轿子调头,“去内务府。”
孟怀谨得着信立刻小跑着迎了出来,亲自上前搭着腕子恭迎佟裳下轿,“裴嬷嬷,这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佟裳不理会他的恭维,仍旧扶着平儿下了轿子,笑着对他道:“孟公公别来这套,在我这儿讨匚卖乖的,回头你的人就给我背后捅刀子。”
孟怀谨陪笑道:“您说哪的话,咱家就是自个儿死了,也不敢害您哪,定是哪个奴才不好好办差得罪了您,您说出来,咱家这就罚他过来给嬷嬷您陪罪。”
佟裳道:“我问你,沅太妃那里的份例是怎么
回事?我怎么听说各宫的冬装都有了,只有沅太妃那里没送去,是不是你的人有意克扣了她的东西,让她在寿康宫里闹了半天,害得太后娘娘今天早上问起,我还一头雾水,又怕事闹大了整个后宫都牵连起来,还得在太后娘娘跟前替你打马虎眼。”
孟怀谨见她说的是这件事,也觉得十分委屈,“嬷嬷替奴才扛事,奴才记着您的恩情,回头自会亲自谢您,可是嬷嬷您要是为这个来问奴才,那可就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克扣了沅主子的东西啊,谁不知道沅主子泼辣,克扣了她的东西,奴才还能好吗?”
“那是怎么回事?“
孟怀谨道:“本来宫里各位主子的份例都是有数的,因着佳湘小姐入宫后,沅主子那里就又添了一份,可是佳湘小姐不是宫里的人,不在名册上,所以针宫局做衣服的时候并没做她的,沅主子为此不满,早上奴才跟前的小全子还挨了沅主子一个嘴巴,这会脸还肿着呢。”
佟裳拧眉道:“沅太妃这么跋扈?”
孟怀谨苦笑道:“那可不,所以您要说奴才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克扣过谁的东西,奴才倒是不敢不认,确实有过,可若沅主子的东西,奴才是一件也没少,跟别的娘娘一样,早早就送去了,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佳湘小姐的份例不在公中,她要衣服,这银子从哪出?总不能叫奴才自己掏腰包吧?不过若是嬷嬷您的东西,奴才就是卖血也愿意的。”
佟裳冷哼一声,“别在我跟前讨巧卖乖,这事没完呢。”
孟怀谨被她瞪了一眼,忙连襟颔首恢复到平常恭敬的神情。
佟裳想了想道:“无论如何,佳湘小姐总是沅主子的妹妹,她既然提了,那你就准备一份薄礼给她送去,帐记到公中,我听说佳湘小姐的伤也好了,这些东西就算是给她出宫的恩赏吧。”
孟怀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嬷嬷您放心,咱家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