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她们到偏殿坐坐。”佟裳朝外吩咐,见知南忙不过来,又亲自到里头替皇太后找了一件要换的衣服。
皇太后瞧着那衣服道:“怎么把这件衣服拿出来了?”
佟裳道:“这是皇上大婚的时候针宫局为了孝敬娘娘特别做的,我瞧着这颜色好,刺绣也工整,一会周太医跟长公主也要来谢恩,穿得正式一点也没什么。”
皇太后见她执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脸上隐约露出些许担忧来。
她怔了怔神,突然看见知南手里拿着的东西,道:“那是的什么?”
知南道:“这是嬷嬷昨儿让银作局赶出来的发套,外头用的是真丝,里头的作工十分精细,往头上一戴,谁也看不出是假发。”
皇太后先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见知南给她戴上后,果然跟从前一模一样,方才长舒了口气,佟裳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对着镜子里的人道:“怎么样,我说万无一失吧。”
皇太后笑了两声,又咳起来。
大家脸上好不容易有了个笑模样,又笼罩在一片担忧的氛围当中。
偏殿里,沅太妃与颖太妃端坐在那里,今天两人似有意来示威似的,特地打扮了一番,虽说太妃们的衣服颜色不宜过于鲜亮,只是没有明文规定,大家还是有穿衣的自由,就
比如现在,沅太妃身上穿了件粉色的宫装,这让临座的颖太妃不免多看了两眼。
沅太妃笑着道:“姐姐总看着我做什么?”
颖太妃道:“我瞧妹妹穿得鲜亮,就像那刚进宫的秀女一样,尤其是这头发,乌黑浓密,就像一团上好的丝绸,只是妹妹这样打扮,让人还以为是故意的呢,明知道慈宁宫主位……算了,你这样跟她对着干,回头别惹急了她,怪我没有提醒你。”
沅太妃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话,捂嘴笑着道:“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样,她一进宫就踩着我的,如今怎么样,呵……我倒要看看,她顶着那鬼模样,怎么出来见人。”
颖太妃深觉沅太妃这人争强好胜太过,勇武有余,谋略有余,只是在才智方面跟佟裳没得比,只是如今她跟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很多时候还有用得到她的时候,也只好暂且掖下不提了。
两人坐了一会,听见里头环佩叮当,宫人通传太后娘娘到,两人忙肃了肃起身行礼。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平身吧,赐座。”
沅太妃缓缓抬起头,正要看笑话,突然见太后娘娘好端端地出现在眼睛,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她不光好好的,还格外容光焕发,她记得之前庶太妃觐见时,太后娘娘看
着已经十分虚弱了,可是今天看来,竟像是好全了一般,震惊之余连脸上的表情都忘了管理。
佟裳好笑道:“太妃娘娘看着娘娘做什么?哪里不对吗?”
沅太妃哦了一声道:“没什么,臣妾就是瞧着太后娘娘今儿气色不错,昨天晚上听说在太后娘娘有恙,臣妾一晚上都没睡着,如今见娘娘好好的,臣妾跟颖姐姐也就安心了。”
颖太妃见她拉自己下水,心里略微不快,只是嘴上没说什么。
佟裳道:“娘娘昨天只是偶有小恙,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沅太妃被她奚落一句,也只能受着,不快地拂了拂袖子,回身坐到椅子上,颖太妃不理会她们之间的斗嘴,只不紧不慢道:“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吃穿上都要格外小心些才是,你们平日里照顾着也要多精细着些才是,别说哀家跟沅太妃担心,就是皇上看着也凄惶地很。”
她提到皇上,让佟裳也不好说什么,点头应了声是,便退到了太后娘娘身后。
沅太妃扳回一局,对佟裳仰仰脖子,佟裳只当看不见。
皇太后道:“她们倒是精细地很,只是哀家一时贪嘴,也怪不得她们。”
颖太妃只是瞧不上沅太妃被奚落,才出声回顶,也无意于得罪皇太后,这会见她回护自然是不再说
什么了。
正说话间,外头通传嘉太妃跟端淑太后到。
皇太后笑一笑道:“哀家昨天贪嘴多吃了两块瓜,今天劳动端淑太后也跑来看望,真是闹了笑话了。”
她自嘲地笑笑,忙吩咐人去请。
端淑太后跟嘉太后前后脚进来,朝上请安行礼,皇太后又起来对端淑太后行了个礼,请她到上首的位置坐下,自己侧在下首的位置坐下。
端淑太后打量着她的脸色道:“哀家听说你身子不好,如今见你气色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皇太后苦笑道:“劳您费心了,昨个宫宴上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多谢您出面,才不至于丢了皇家的体面。”
端淑太后道:“也没什么,哀家这把老骨头难得出去凑凑热闹。”
皇太后点一点头,转头看了了嘉太妃一眼道:“听说云馨病了,病得怎么样?太医瞧过没有,是什么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