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笑笑,也不跟她计较,拿出两锭银子放到柜台上道:“我要租间房子,我昨天晚上看过了,你后院里还有两间空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给我,每个月,我给二两银子,这是这个月的租金不过你要负责我吃喝洗涮,我不洗衣服不打扫不做饭,我出门要坐车,车钱我会另付给你,还有,你要负责我的安全。”
每个月二两银子,在京城都能租到一间好房子,何况是这样的小镇上,佟裳给的价算是很诱人了,谷静有些心动,后院那片地方她正头疼地紧,若能租出去,还能赚银子,这当然好,只是这小丫头总给她一种很鬼的感觉,别是什么陷阱吧?必竟她才在这里丢了银子,就又来租她的房子,有些不寻常。
谷静冷笑着,顺手把银子拿起来掂店份量,道:“你要求还不低,就这二两银子,我怎么信你?”
佟裳又把手术箱放到柜台上,打开给她看道:“这是押金,你可看清了,这全是银制的,应该能值两个钱的。”
谷静见那箱子里全是刀,一时有些戒备,那刀具她虽不认得,可从做工上就知道不是便宜货,也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她狐疑地看着她道:“我这里可不是黑店,你要是做那种不正经的营生,
恕不奉陪。”
佟裳笑着道:“你想多了,我是大夫,这是我给人治病的工具,我已经把你这里的地址报给陈府了,回头他们要来找裴大夫,你把人领到后院就成。”
“陈府?陈知府家?”
“对。”
谷静大吃一惊道:“才一天工夫,你就搭上了知府家?那陈府在镇上住了大半年,多少人等着送礼,还没人能踏进他们家门槛呢?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说了我是大夫,快给我收拾屋子出来,我累了,再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烧桶水,我要洗澡。”
“你不是昨天才洗过?”
“以后我每天都要洗。”
“你知道每天烧水要多少柴火?”谷静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喂,这箱子不是押金吗?你怎么又拿走了?”
“我要用,用完再还回来。”佟裳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边走边道:“后院收拾出来之前我还住昨天的屋子,一会把饭菜送来,洗澡水送来。”
谷静在心里骂了句娘,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揣着那二两银子,在手里捏得咔嚓咔嚓响。
铁子凑过来道:“掌柜的,这小娘们儿要来搭伙啊。”
“搭你娘的伙,别看见小姑娘就两眼冒光,回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谷静骂了一会,见他
站着还没动,不由气地道:“你怎么还不去?没听见她要洗澡水吗?”
“真给她烧啊?”
“烧,烧两份,我也洗。”
铁子发出一声哀鸣。
谷静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不满,可佟裳要的东西还是都给她准备好的,客栈后面的小院不大,收拾出来倒也干净,有一间主屋跟两侧的东西偏房,一边腾出来放药材,另一边可以住人。
佟裳自己平时住主屋,主屋又被她隔开来,一半起居,一半用来做看病问诊的诊室,从后院开了门可以直接自立门户,不过她不打算以此为生,便没让人挂牌子,只凭街坊口口相传,佟裳人温和,手艺又好,渐渐的在羊城也有了些口碑,专门治些跌打损伤之类的外伤,佟裳不甘于此,又买了不少医书,闲时研究中医,日子倒也自在。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晚上,佟裳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伸了伸懒腰,从桌子前起身。
谷静拎着食盒从外头进来道:“饭来了。”
“多谢。”
佟裳走到一旁洗手,谷静放下食盒,闲来无事,翻着她桌子上的东西道:“你每天还挺自在,轻轻松松就把银子挣了,不像我,还得跟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
她语气里难得有些羡慕
的口吻,佟裳跟她住得久了,也渐渐摸清她的底细,谷静二十八九岁,是个寡妇,平时对从前的夫君和孩子从来不提,她不说佟裳也不问,只知道她六年前独自到羊城开了这间客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属不易。
佟裳洗了手过来坐下,拿出饭菜吃起来,听着前头的吵闹声,她道:“前面怎么这样吵,今天客人多吗?”
谷静道:“关外的大营好像有什么喜事,几十个军爷来这里喝酒,今天估计会闹到很晚。”
想到这些,谷静就有些头疼,“你多好,想开门开门,想问诊问诊,比我过得舒坦多了。”
关外就是军中大营,佟裳不知道是哪个营的,只是每个月总有几天,会有很多军爷来吃饭喝酒,她想了想道:“是打了胜仗吗?最近听着是炮声少了些。”
“不是,好像是皇上三皇子满百天,皇上犒赏全军,真是的,一个毛孩子的百天弄得比打了胜仗还高兴…”
这阵子过得太忙,佟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