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佟裳的脸色,吩咐宫人给她看茶。
佟裳面色淡淡的,过了一会冷笑着道:“我倒不是生气她背着我偷偷怀孕,我只是气她使手段,编造谎言嫁进佟府,还苛待佟元,如今她作出这种姿态,是想让我承认她肚子里孩子的地位吗?还是让我大肚些,干脆将元子之位拱手相让?”
颐太妃陪着笑道:“她再不知深浅也不会提这些过份的要求,再说你答应,老夫人还未必答应呢?老夫人最近又张罗着在西府那边上下忙活,佳沅眼见是没什么出息了,她就把希望放在了子乔子昂几个孩子身上,哥哥最近在太医院的日子不好过,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二哥那人又上了不台面,子昂跟子乔年纪略大些,就算暂时失掉太医院,将来也能尽快顶上去,她这辈子的心思,全都花在了几个男孩身上,不过……也是佳沅不争气。”
佟裳顿了顿道:“佳沅的事,你也知道了?”
颐太妃笑着道:“宫里的事哪能藏得住,那孩子就是心太急,空有些小聪明,最后反被人利用,也是她自己活该。”她顿了顿,又想起来道:“萧千语平日里看着温温吞吞的,没想到办起事来竟这么
绝,佳沅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侍寝的机会了。”
佟裳想到那天在裴贵人那里的事,脸色沉了沉道:“她来过寿康宫了?”
颐太妃笑着道:“来过了,哭哭啼啼一番又走了,若是别的事还好说些,这敬事房的事全是几个首领太监把持着,她来求哀家,倒不如去求一求佟佳惠,她们不是一向走得近吗?怎么佳沅出事,佳惠连看都不去看?”
佟裳冷笑道:“她现在是皇后的智囊,皇后使的这些个阴招,您觉得佳惠不知道吗?她知道,只是不提罢了,袁江被皇上撤回了指婚,心里正不痛快,佟佳惠要不想挨打,只能眼巴巴指着皇后施舍,这个节股眼上,她才不会为了外人牺牲自己呢。”
“咱们家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你稳重些,受了这么大的磋磨都还硬挺着,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熬不住了,若是当初你略松一松口,这会只怕已经见了阎王了,皇上要放易恒出来,就不能留下一个强占臣妻的把柄,你这个活罪证,说破了大天都留不住,听说皇上在朝堂上熬不住,这两天已经开始笼络皇后了。”颐太妃笑了笑,有些感慨。
“难怪我这几天在养心殿见不着皇后了,
她放宽了心,自然就不时时盯着我了。”佟裳想了想道:“顼亲王的事估计也快有眉目了。”
颐太妃点头道:“早上的时候我让人送了些酥酪到坤宁宫去,这次没再往外推了,兴许是松了口。”
佟裳舒了口气道:“那就好,就要过年了,把顼亲王接回来好好过年。”
两人止了话头静静坐了一会,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颐太妃慢慢喝两口茶,看着她的脸色道:“你凭白无故来哀家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佟裳迟疑着道:“上次娘娘说的那药……我想……”
颐太妃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她地抚住她的肩膀,“哀家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趁着现在事情还收得住,尽早处理了,省得以后留祸患。”
佟裳低着头没言语,眼圈有些发红,一想到要亲手杀了这个小生命,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的难受。
颐太妃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好了,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易恒再在朝里沉珂几年,皇上盯得不那么牢了,你再生下个把孩子,对外就说是抱养的,也没人说什么,这会大家都盯着,你的肚子藏不住。”
她拍拍佟裳,拿帕子替她擦了眼泪,
“哭哭啼啼不好看,快去洗把脸,一会让人瞧见了不好。”
她吩咐人打热水来,佟裳洗了脸,重新到镜前匀脸梳妆后才起身告退。
颐太妃郑重将那药瓶放到佟裳手中,“不会太痛苦的,放心。”
佟裳点头,“谢谢。”
颐太妃笑着道:“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佟裳临走,又想起来道:“余氏的事就那么过去吧,我已经给佟元找好了老师,过了年就搬出府去住,至于元子的位置,若老夫人有合适的人选,就随她安排吧。”
颐太妃诧异道:“你不想让佟元作元子了?”
佟裳摇头道:“看看爹爹如今的处境就知道了,那个位置并不是什么好位置,我还是那句话,见好就收,及时抽身要紧,省得回头东窗事发,想跑都跑不掉。”
颐太妃也跟着担忧起来,想了想道:“你之前研制的解药不是能解一时之患吗?”
佟裳道:“那是从前,皇上这次生病,爹爹跟我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怀疑,这个时候再拿药方出来,只怕不光不能邀功,就连前两位先帝之死的罪责也会算到咱们头上,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失了两样,墙倒众人推,最后只落得百口莫辩而已。”
这只是其一,佟裳没拿出药方,她心里还有着别的顾虑,只是没法向颐太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