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伤心?”佟佳惠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然往前走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别人可以不理解她,佟家人不行,“如果你把我跟他归于一类人,那你就太小瞧了我。”
“我没有……”佟佳沅嗫嚅着。
佟佳惠冷哼,“人人都觉得我嫁得不如佟裳好,可你的们又知道什么,若不是我,佟家这会只怕早就没落了,皇上要查之前两位皇帝暴毙的疑团,作为主谋的先皇后已经死了,易恒那边皇上又不敢查,只剩下一个无权无势的父亲无辜背锅,而佟裳又只顾自己,若不是袁江落井下石,非要我嫁他才肯保父亲,我又何至于此?”
一想到之前的种种,佟佳惠便觉得心如刀割,而她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佟裳,若不是她,自己不会变得这么凄惨。
佟佳沅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一时
间有些惊讶,又有点心疼她,“二姐姐,都怪我糊涂了才说那些话,你别跟我计较了。”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不过你要记着,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我明白,一定不会再说,再说你就打我嘴巴,这总行了吧。”
她哄了半天,佟佳惠也渐渐消了气,两人并肩走了一会,佟佳沅突然想起来道:“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又提起佟裳落水后的事?难道你还在怀疑?”
佟裳落水被救起后,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在府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是因为没有证据,大家都当她这是重大事故后的性格转变,没太往深了想,只有佟佳惠一直死揪不放,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缓和了语气,好声劝道:“她落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是真有什么,咱们也没有证据,冒然说出去,别人
不说她疯了,倒要说咱们疯了。”
佟佳惠脸色凝重地道:“我亲眼看见她断气的,没理由再活过来,而且,以前侍候她的丫鬟说,佟裳醒过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听说有些大病初愈的人连老子娘都不记得了呢。”
佟佳惠冷哼道:“若是别的我也就不记较了,可是……佟裳落水之前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半傻子,突然之间一下子全好了,还精通了医术,她那些医术全是些旁门左道,连父亲都没见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佟裳是为什么傻的?大夫人“病”死那年,佟裳躲在床底下亲眼看见她娘断了气,这才受了刺激变傻了,她如果真的是佟裳,她就是把所有事忘了,也不可能忘了这件事。”
长街上空无一人,她说话故意压低了声,带着些气声,入夜后左右
起了风,呼呼的风声伴随着这低沉的声音,让人汗毛直竖。
佟佳沅勉强挤了抹笑出来,抱着胳膊搓了搓道:“呵呵,这些陈年旧事,如今听起来也怪吓人的……”
佟佳惠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漠然道:“那件事府里谁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瞒着她你也清楚,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两个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我要佟裳死,不单单只是要她的命,我要让她偿偿失去一切的滋味,她就是个妖精,我也要让她现原形。”
佟佳沅被她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到,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她看着很正常,不像是假装的。”
“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我怀疑佟裳不是佟裳。”
佟佳沅彻底被她说蒙了,一头雾水地道:“那她是谁?”
佟佳惠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若她不是佟裳的话,她一定
有来路,我想把这件事弄清楚。”
“佟裳那人做事滴水不透,你想找着她的把柄何其困难。”
“阿绿不是快要嫁人了吗?”
佟佳沅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你打算从阿绿身上下手?我可告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上回我试了试,那丫头绝得很,根本就攻不破。”
佟佳惠胸有成竹地道:“这女人哪,最怕嫉妒,以前她们是主仆关系,佟裳还替她治好了结巴,她当然拿她当主子看,可一旦阿绿嫁进了将军府,那她们就变成了现任与前任的关系,你觉得阿绿还能对她忠心几天?”
她在佟佳沅呆滞的目光中呵呵一笑,自信地道:“你就等着瞧好吧。”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上了夹道,就快要到佟佳沅住的储秀宫了,佟佳惠一会还要出宫去,便停了脚步不再往那边去,两人在月洞门口互相道了个万福,各自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