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气的转而看向额娘道:“你瞧,她拿着额娘来压制我了。”
我看着额娘,尚未等到她开口,马上说道:“云齐儿不敢,云齐儿是来给额娘请安的,这样的许久未见,也才一见,云齐儿只想让额娘高兴,不想再生什么事端。”
额娘看了看我,却是柔声问道:“云齐儿刚刚出去怎么了?可是吐了?”
我一惊,难道我已被她看出了破绽吗?
我还没有说话,门边的侍女立刻恭恭敬敬的回说道:“王妃刚刚确实是吐了。”
额娘听着却是不理沁娃,而是让侍女扶着从榻上下来向我走来,“云齐儿,让额娘看看,你是不是害喜了?”
天,头一晕,越不想的事越是被额娘给猜个正准,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那一声声仿佛一把刀狠狠的扎着我的心,很痛很痛,却更是无助。
听着那一声声,除了无助,我更是怕,额娘的神情让我想起那一次的验身,想起那一次的屈辱我的腿已经在颤抖了。
我想逃开,想立刻在这个里面消失,似乎我来这里总是没有好事一样,来一次就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
母后一步步的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一步步的向身后退去,“母后,我没有,我没有身孕,我只是病了,吃着药最忌讳茶了,所以我才吐了。”
“真的吗?”我的身后已再我退路,我看着额娘的面孔在我面前放大再放大,“那就请个大夫来看看病吧,你这样病着也要好好调理一下才行,额娘叫一个资深的大夫来给你看看,说不定一两剂药也就好了。”
想要推托,可是我推托得掉吗?看着母后的样子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那门边上的一个侍女已经领命出去了。
我呆呆的
,任着额娘拉着我的手走到她的榻前一起坐下,她温柔的样子却是让我惊心,倘若真有了孩子,她是会让我留还是杀呢,屋子里还有两个女人,如果是沁娃她会想方设法的让我流掉这个孩子的,可拉的心我还不懂,是敌是友我还分不清,但至少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我失去做母亲的权力的。
果真,沁娃挑了挑眉,开口道:“额娘偏心,沁儿病了的时候额娘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母后却一反常态的白她一眼,“怎么没有,那千年的参额娘都送了你十几支了,那可是大金国朝贡的参啊,一年也才那么几支而已。”
撇撇嘴,我听着沁娃小小声的嘟囔道:“什么劳什子的参啊,我才不稀罕,额娘尽可送云齐儿吧。”
她叫着我的名字,顺口的很,想来私下里她与母后都是直呼我的名字的吧,也不知说了我多少的闲话。
母后却不理她,“云齐儿,娘知道从前丹儿是委屈了你,有什么事你尽管跟额娘说,额娘会给你做主。”
我听着她的话,暗忖着,瞧额娘的意思,似乎是希望我有一个孩子一样,可是从前那薰陆香的事保不齐她也有参与进去,我有些懵懂了,我不知要如何来面对她,承认或者不承认,我都不能保证我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抬眼看向可拉,真希望她能帮我,帮我解脱眼前的困境,我是真的有身孕啊,我不想让额娘知道。
可拉果然会意,她嫣然一笑道:“额娘,说不定王妃是真的病了呢?她那里大汗也有些日子没去了。”
她的话先是让我舒了一口气,可是随即我又后怕起来,如果额娘听了她的话不在查下去,那是我的福气,可是倘若真的查将下去而查到了我的身孕,
那么她的这句话足可以把我害死,这孩子明明就是图尔丹的,那是在我出逃之后,他与我唯一的一次见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吧。
我只想着身上的冷汗就一直冒,再看向可拉,她再与额娘说着什么我已然听不进去了,我只觉得一阵晕眩,头痛欲裂,或许她也没有害我之意吧,她并不知我已有了身孕啊。
天,我只盼那时间慢着些过,只盼那大夫走到半路就马失前蹄,就无法赶来才是最好。
大夫啊,请原谅我的咒语,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孩子,保住我来之不易的孩子啊。
一碗水轻轻的放在我的面前,嘈杂声终于没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看着那碗水,不知所措。
“云齐儿,漱漱口,就会好过些。”额娘温柔的样子让我想起娘。
端起那水,才发现喉咙里一团的苦,喝着温热的白水,再漱了口,人才稍微精神了些。
看着门边,只盼那门帘子永远也不要拉起来。
拉开了,大夫就来了,那么我又要无所遁形了。
这一次额娘并没有如上一次般的恶意对我,她这样仿佛是真心的关心我一样,这样的待我倒是让我心里一暖。
可依旧是满心里的焦急,真想叫着门外的燕儿,叫她去请来铁木尔或者图尔丹来救我脱离这困境,可是此刻屋子里的静已让我听到了外马的嘶鸣声,听到了一串急切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