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两个女孩身上。
站在天台边缘的兰兰转过头,只见岑宁精疲力尽地倚着楼梯口的门框,脸颊两侧的碎发被汗浸湿,紧紧贴在憋得通红的脸上,止不住的大口喘气。
向来锻炼不足的她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奔跑和攀爬楼梯之后,双腿早已变得酸软无力。她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用力地抬起,朝她的方向伸出--
岑宁费劲地咽了口唾沫,湿润了下干涩刺痛得几乎要出血的咽喉,沙哑地开口:“不要做傻事......”
兰兰身形一滞,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怎么会来这里?
像是被下了咒语般,兰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迈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神情恍惚地走下了天台边缘的台阶,走到天台的中央,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岑宁,似乎仍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为了自己追来这里。
岑宁见她步子从天台边缘迈下来,已经离开了最危险的地方,瞬间如释重负般深深吁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肺里的浊气排空,紧张的神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兰兰这时似乎才清醒过来,她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让她想要落泪的、似曾相识的温暖感觉甩出去,眼神又恢复了来时的那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你不用再劝我了。” 她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也真心地感谢你,但是--”
她话音一滞,像是喉咙哽住,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好累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走吧,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你是个好人,裴齐也是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你们不该被我这种没用的人拖累。”
“你也是善良的好人啊,你,你知恩图报,你对每个人都温柔礼貌,像春风一样,而且你还给了小可那么温暖的一个家--”
岑宁语无伦次,无意间提到“小可”这个词,就像触发了兰兰的某个开关,她竭力绷住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再次轰然坍塌。
“可是他们把我唯一的幸福都夺走了!”
“是我对不起小可,她走了,我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
女孩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喊,被黄昏楼顶的大风卷起,又在城市的上空中被击得粉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水消失在了水中。
她和小猫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显得多么的渺小,渺小到即使她们此刻原地消失,也不会惊动这座庞然大物的分毫,没有谁会为她们的消失而感到难过。
人们每日依旧如同蝼蚁一般地为一日三餐奔波,太阳也会每天照常升起,可她心里的太阳,却再也不会升起来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岑宁有些手足无措,声音里也带着哭腔,脑海中一片空白。
而后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一瞬转瞬即逝的亮光--她奋力去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小可还没有走。” 她深呼吸一口气,企图平复自己的慌乱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点,“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是小可,是她的魂魄找到了我,让我来救你。”
兰兰眼瞳中闪过一瞬光,又迅速消逝,再次变得黯然,“你骗我,她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了,况且这世界上哪可能会有魂魄这种东西......”
“我没有骗你,” 岑宁语调坚定,“她的魂魄就在这里,此时此刻。”
她的手臂交叉,双手捂着胸前的口袋,那里面装的是小可洁白的胡须,此刻正在微妙地抖动着,像是要述说什么。
她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地对着脑海里的那片虚无画面说:“你用我的这副身体,去跟你的小主人说话吧。把你本要对她说的话好好说完。”
脑海中的那个微弱声音此刻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这样不妥!强行让我的魂魄上身会损害你的身体的,太危险了!”
岑宁重新睁开双眼,眼神坚定,夕阳的橙红余晖映在她一双圆圆的水润眼眸中,闪着耀眼的光亮,“这是我们唯一能救她的机会,管不了那么多了。”
脑海中小可的声音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响起,“谢谢你。”
“不客气。”
岑宁咬着牙,感受着体内撕心裂肺的痛楚,似是灵魂与□□之间硬生生地被撕扯着分离,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很快集起了密密的汗珠,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是深深嵌进了肉里,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当她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灰白色的小房间里,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口。她缓步踏去,透过窗口望见了夕照灿然的天台,对面是满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女孩,身穿洗得发白的衬衫,脸上仍挂着泪痕,正是兰兰。
这个房间是......岑宁自己的意识海?这个小小的窗口,是被小可的魂魄占据身体后的视角吗?
岑宁晃晃脑袋,而后紧张地盯着窗口的光景,连眼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