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师父就纠正我,法都是俗人定的,我们这种游走于神鬼人边缘的寻道者,守着心中的大道即可。
至于什么是大道。
师父坦言她也不是很清楚。
于是从小我就只能自力更生,努力学习社会道德,以求在平凡人面前看起来不会太怪。而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变成监下囚,居然连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都不给我,反倒是让我浑身轻松了不少。虽然刚刚进监狱的前几个小时,我也皱着眉内心不断煎熬,这冯安安要是真的杀了人,我那沉重的道德感会不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结果这这么错失了和别的犯人建立良好的关系的契机。以至于后来人家都不太搭理我。
没办法,闲来无事我只能模仿师父,找了个死角发呆。刚刚开始不太容易进入“□”的状态,脑袋还时常撞到墙壁,形成咚咚咚的环绕立体声;后来渐入佳境之后脑袋就能发出嗡~嗡~的空响,展示起来更加迷人。据说那些时日守拘留室的警察都压力山大,说是一南一北的牢房里来了两奇葩,一个日日免费给人看星盘,导致女性犯罪人员常常组团进来免费算命;一个目光深邃的盯着一堵墙,有活生生用目光把那堵墙盯烂越狱的架势,让他们不得不随时配备两名以上的医生,怕时刻需要出动担架。似乎拘留所有人要是企图自杀,一经发现,这值班警察的年终奖就去了一半。
当某一日被我目光抚摸千万遍的一只蜘蛛的背上慢慢的用彩虹色华文彩云浮现出:“大姐,虽然我失恋了,但你这样时时刻刻的注视也让我的虫生感到很赤()裸!”之后,我知道,如果连蜘蛛都快受不了,那警察应该会很快就要叫我回家了。
果然,警察同志们接到上面通知可以释放我的时候,差点闪出了感动的泪花。
我抓着自己的外套,和那个抓我进拘留室的女警擦身而过,她叫住我:“田道长,这是回家么?”
我点了点头,好几日不能刷牙,不想讲话。
她对我的漠然十分的习惯,伸出手:“我叫韩笛。看来我和道长的缘分绝对不会像看起来那么浅,既然我们警察的准则是尽心尽力的保护每一个市民的安全的话。”
我抿着嘴,试图做出一个无可奈何又随便的表情表示出对其的鄙视,但似乎挤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挺谄媚,所以只能一蹦一跳轻快的走开了。
留下还伸着手的韩笛。
“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站在天桥上,嚼着口香糖,问特意在公安局门口等我,检验我有没被老弱妇孺□了的冯安安。
冯安安穿了一条初看很不起眼,再看还挺好看的裙子,在这微微下了点小雨的城市里力图拯救自己是个强悍女青年的形象,以至于来来往往的年轻男人们的眼光就像昂扬的口哨,要全都能吹出声大概能形成黄河大合唱。她转过头来问我:“如果是我杀的,你还会帮我么?”
“应该是不会。杀了人怎么都该有个说法。”我摇了摇最近因为低头沉思太多而感觉沉重的脑袋,万物生老病死,总有它的规律,就算冯安安没由爱生恨杀她情夫,但她也必定知道内()幕,只是她不说,我又不是警察能逼她说。
她勉强的笑了笑,又凑到我的面前,半认真半调侃的告诉我:“你要记住哦,我只会问你三次同样的问题,希望你最后能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满意的答案?难道她杀了人我还得穿着比基尼拿着两坨花在边上叫:“杀得好啊,杀得好,这刀四十五度啊,下刀九十度?”谁搭理她这些看似抒情其实玄之又玄的问题,我抓住她张牙舞爪的右手:“喂,你杀没杀人那确实是警察的事情,但我可是为了你在牢房里蹲了不算短的时间,你至少要告诉我,我是谁吧。”
“你是谁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冯安安装得特别无辜的看着我:“你知道,肾上腺素一上来,什么弥天大谎我都说得出啊。”但她语调相对拙劣,让我发现肯定有事,但她不想说。
我就知道这人会这么说,根据我多年对不厚道人物,比如我师父的研究发现——就算她们真知道什么事儿,也会先打死表示不知道,在我彷徨失望继而要抓狂的时候再抛出橄榄枝,再附加若干代价巨大的条件。
对这种人,晾着比干嘛都好。
于是我又嚼了嚼口香糖:“那我也再问你一次,说不说?”
冯安安缓慢又犹豫的摇了摇头,表情上写着“不是好事。”
虽然我是个学道之人,但作为一个女孩子,从小我也对我自己的身世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其实是个xx国的公主,因为战乱而被温柔的母后冒着枪林弹雨送到了师父的面前,嘱咐她一定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可爱迷人。虽然不靠谱的师父并没有按照母后的意思教养我,但是终归有一日,几位壮硕的保镖会从天而降跪在我面前说:“公主,国家解放了,请您为了黎民为了苍生回国执政。”想想都爽翻天。
但师父一向以不让我爽翻天为己任,我刚刚吹熄了十五岁的蜡烛她解释了一个我身世的正常版本给我听:我亲生父母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