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离开承乾宫后,并未出宫,而是去了后宫,德妃宫中,皇帝保的是他的性命,而德妃保的是立足之地。
德妃因为外界的传闻,这几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内心备受煎熬,可又无处发泄,她无法想象自己费尽心力养了十九年的儿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娘娘。”乐姑姑打起帘子进来。
德妃翻过身:“什么事?”
“齐王殿下在殿外的,瞧着好像不太好。”
德妃一听,急了,顾不得穿衣穿鞋就往外走:“逸儿怎么了,可是又跟人打架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娘娘,衣服,鞋子……”乐姑姑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提着鞋子,跟着追上去。
德妃跑到一半,突然停住,踟蹰了片刻,又倒了回来,乐姑姑连忙伺候她把衣服鞋袜穿上。
“叫他回去吧,这个时辰,跑来后宫像什么样子。”
“奴婢说过了,可殿下不走,奴婢瞧着像是被人欺负了。”
“什么?谁敢欺负本宫的儿子?”德妃顾不得心里的不舒服,快步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远远看到门口蹲着个人,双手抱膝,好似被人丢弃的野狗,瑟缩在路旁。
“逸儿
?”
南宫逸听到德妃的呼喊,当即哽咽出声:“母妃,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
德妃连忙走上去几步,这才发现南宫逸极为狼狈,发髻散了,衣衫脏了,脚上的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酒臭味,几乎把她熏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萧曼?”
南宫逸双目发红,语气哽咽:“母妃,您是不是不要孩儿了?”
德妃瞧着南宫逸狼狈又可怜的模样,仿佛回到小时候,南宫逸很调皮,总是跟人打架,每次回来都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她是又心疼又无奈。
德妃缓缓将南宫逸的脑袋抱进怀里:“母妃怎么会不要你。”
“母妃,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私生子,说您不要我了,我明明是您的儿子,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您别不要我。”
德妃的眼眶登时红了,不管南宫逸是不是她亲生的儿子,都是她倾尽心血养大的,也是她的儿子!
“母妃不会不要你的!”
“母妃,我好害怕,我一出门,人人都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是私生子,说我霸占了别人的位置,母
妃,我只是贪玩了一些,为什么就有人非要如此陷害我?要如此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南宫逸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尽了委屈。
德妃内心也不好受,她也被流言弄得心力交瘁,所以这些日子里,齐王来探望,她都避而不见,却从没想过,齐王也是受害者,在这一场阴谋中,他们两人都是受害者!
“逸儿,我的逸儿,别哭了,母妃不会不要你的。”
“母妃,您别丢下我,父皇有哥哥们,可我只有您了。”
“母妃不会丢下你的,母妃绝不会丢下你的。”
德妃吩咐人将南宫逸搀扶进去,又让宫女送来热汤给他沐浴,看着南宫逸熟睡的脸,德妃心中是百感交集。
“娘娘,奴婢守在这里,您去休息吧。”
“把药拿来。”德妃摇摇头吩咐道。
乐姑姑将活血化瘀的药递给德妃,德妃接了,小心翼翼的给南宫逸上药,见他在睡梦中痛苦的蹙眉,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又轻了轻,生怕弄疼了他。
乐姑姑见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娘娘被外面的流言搅得连日里都睡不好,连殿下都不愿意见,如今说开了,娘娘心里也好受些。
“娘娘,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了粥,您是先吃一些,还是等殿下醒了陪您用膳?”
“等逸儿醒了,一起吃吧。”德妃替南宫逸擦好药,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娘娘,奴婢给您梳妆吧。”
德妃点了点头,坐在梳妆台前,虽然气色不佳,眼中的慌乱确是不见了。
“殿下一向孝顺您,最是听您的话,您别担心,殿下会一直孝顺您的。”
德妃轻笑出声:“本妃也算是想明白了,无论他是不是我亲生的,都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跟亲生的没有差别,至于……”
德妃的神色微暗,乐姑姑明白,想必是想到了那个被换走的孩子,虽然外面的人没说被换走的孩子是谁,但是他们大概也猜到了,那个孩子怕是已经死了,至于谁杀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后。
“娘娘,要向前看。”乐姑姑小声说道,德妃虽然代掌六宫,可是太后积威深重,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嫔妃是她的人,齐王殿下又可能是她亲生的孩子,纵然不看别的,也要为齐王殿下着想,面上不能跟太后过不去。
“逸儿只是我的孩子!”德妃缓缓说道,“
无论是否我亲生,都是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