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祠堂中只剩下两人,文相面对着祖宗牌位,不由得叹气:“文家到了我这一辈,只得墨涵一子,算得上子嗣单薄了,墨羽又是……”
文相顿了顿,随即道:“不提她也罢,萧家丫头,你过来。”
萧曼走上前去,落后文相一步:“伯父有何吩咐?”
“不日,我们夫妇将离开帝京,去看看外面的山水,而后回祖籍幽州定居,到时,就只剩下涵儿孤身一人在帝京之中,我想将他托付给你,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惜自己身子,忙起来总是忘记吃饭,我们夫妇不在,他唯有你的话,能听进去一二。”
“晚辈定当多加照拂,请伯父放心。”
文相转过身,看着萧曼:“我不是让你照拂,而是把唯一的儿子交给你了,涵儿心仪你,非你不娶,我原本是不愿意的,你这丫头太会生事,他若娶了你,必定操心劳碌,再加上我两家都是权臣,容易招惹帝王猜忌。”
“是晚辈连累您了。”
文相摇摇头:“涵儿他性格执拗,又是个痴情种,他既认定了你,那么死也不会改,我舍不得自己儿子遭罪,更怕误了他性命,所以我摒
除旧隙,竭尽全力促成你们,是希望他能幸福,你能明白一个父亲的心吗?我爱自己的孩子,跟你爹疼爱你的心,一点不差。”
“晚辈明白。”
“所以,今日当着文家列祖列宗的面,我就丑话说在前头,你既应了他的求娶,说明你心中也是有他的,我舍了这前程不要,将他交过到你手中,只求你好好待他,我们夫妇纵然远在千里之外,也会觉得安心。”
“伯父,此事有些误会,我与墨涵……”
“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文相打断萧曼的话,“他对你的心,丝毫不假,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伤,我相信你都知道,纵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焐热了。萧曼,记住我今日说的话,有朝一日,你若负他,伤他,我必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你莫要怪我这个做长辈的狠心。去吧,别让那傻小子久等。”
“晚辈告退。”
萧曼一出来,文墨涵急切的迎上去。
“我爹为难你了?”
萧曼摇摇头:“并没有,伯父只是跟我说些家常话罢了。”
“当真没有?”文墨涵有些怀疑,这可不像他爹的为人。
“你这是
什么话?”文相出来就听到儿子质疑他,气急,“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爹娘。”
萧曼脸微红,没有接话,文墨涵握着萧曼手,见她害羞了,连忙道:“爹,你胡说什么,我与曼儿……我们还不是夫妻呢。”
“出息!”文相瞪了一眼文墨涵,“你也该去将军府给大将军拜个年,照理说,本该你先过去,人家丫头先过来了,你便送她回去,顺道给将军及夫人拜个年,把你早早就备下的年礼送过去,真是儿大不由爹,从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过!”
“爹!”
文相夫人见萧曼的脸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连忙掐了文相一把:“说够了没有,整日里没个正型,陶侃起儿孙辈来了。”
“夫人息怒,我这不是怕这小子去了将军府,礼数不周到嘛。”文相顿时堆起笑脸,“还不快去准备。”
“儿子告退。”文墨涵拉着萧曼告退离去。
“萧曼。”文相叫住萧曼,“记住我说的话。”
萧曼点点头,欠身行礼后跟着文墨涵离去。
文相夫人犹疑的看向文相:“你跟那丫头说什么了?”
文相揽住夫人的肩膀:“能说什么,我们
夫妇很快就要离开帝京了,只余儿子一人在帝京,我不放心,让那丫头多照看他一些。”
“没说别的?”
“还能说什么,如今我也是盼着他俩好。”文相叹了一口气道,“别看儿子在我们面前硬气得很,在萧曼面前,顾虑这顾虑那,一点都不硬气,我若是不帮他一把,儿媳妇儿迟早被人抢了去!”
“又胡说!”文相举拳捶文相。
文相笑着抓住她的手,眼底隐隐有着担忧,萧曼这丫头,是个冷心的,若不将狠话撂下,这丫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涵儿狠心了,所以,这个恶人他做了!
“难得得闲,不用应付外面的人,今日我们夫妇去赏花吧。”
回府的路上,萧曼一直在思考文相的话,文墨涵在暗中为她做了许多事,她大概也猜到了,只是定亲的事情……萧曼抬头,便见文墨涵担忧的看着他,想问的话顿时问不出口了。
“曼儿,你真的没事吗?”文墨涵小心翼翼的问道,从相府出来,萧曼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心中着实不安。
萧曼摇了摇头:“没事。”
文墨涵握住萧曼的手,柔声道:“有事也别瞒着我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爹若是说了什么为难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