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上,坐回座位,顾闻予才转头向林舒好奇询问:“你不是还要做什么?”
“嗯,”林舒从口袋中掏出明黄的符,夹在面前,“在这里了。”
周子善的家离村口不远,只有几步路就能走到,刚刚她和顾闻予其实已经快接近了,没必要再深入。
林舒对着面前的符纸开口:“你说,希望我带你离开,现在我带你离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车中的光线并不算充足,再加上,这时候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起来风雨欲来的样子。
林舒的话音落下,她面前枫符纸散发出淡淡的光。
片刻之后,从符纸中传出来一道清脆好听的男声:“谢谢,可是我暂时没想好要去哪儿?”
周子善去世不过三天。
林舒敛了眼中神色,她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向所谓系统提交任务的,但她知道,当时的周子善或许还没死。
而现在,这人已经变成了一道魂魄。
“你,会不会怨我没有早点过来,”林舒犹豫片刻,最后开口,“我可以查到,你其实可以不用死。”
“没有、您不用自责,我是必死的。”
林舒一顿,霎时间没搞明白这个“必死的”是什么意思,她盯着符纸的眼神凝重起来。
“你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是三天前发出的请求,其实那时候、那时候的我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但我还没见过这个世界。”
“我才十八岁,自从八岁那年患病以来,我家人从来没让我出过远门,我一直在屋子里待着。”
那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渴望,渴望最后化成执念,执念不灭,化成了委托状上的文字。
可能连周子善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没有说,林舒其实也能感觉到,其实还是有不满的,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年纪轻轻又患上了重病。
但周子善既然不说,林舒也没心思去戳人痛处。
她纵然能力再大,也没起死回生的本事。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想,”周子善激动,片刻后又不确定,“我现在哪里都能去吗?”
其实去不了,他不过只有不到七天的时间。
“差不多吧,”林舒开口,“应该足够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你可以计划一下。”
林舒不知道周子善之后又做了什么,她提醒过之后,就将困着魂的符纸毁掉,放周子善的魂魄自由。
他付的报酬如约到账。
周子善的记忆其实没什么价值,只是干枯的、乏味的玩闹和发呆,没有充满着亲情友情的爱,只有他一个人日复一日地在窗边枯坐。
无聊至极。
车窗外又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看村口救援队的架势,估计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顾依依的事情圆满结束之后,林舒是打算从顾家搬出来。
却遭到了顾家全家人的强烈反对。
据顾闻予的传话,顾夫人是这么说的“既然都住下了,那就继续住呗,我顾家缺你这一间房?”。
而后是顾依依:“解决了?真的解决了?这么说我以后都不会倒霉了是吗?不行,我不信,除非你留下!”
至于顾闻予,这位其实是不敢说话的。
可以直接忽略不记。
但他不说话,却比说什么话都吓人。
林舒最终还是没有搬走,回头和白因解释这件事时,后者气恼的声音简直要冲过手机过来直接将人抓走。
最后还是没抓走。
“师姐,你听说过岑云山吗?”白因恢复正常语气,“岩城东邻的庄市的旅游地,你知道吗?”
岑云山。
林舒开口:“之前有碰到过岑云山的人,你是想说云深论道?”
“是,也不是。”
“岑云山上白桦观里有师父的旧物,师父让我找个机会过去,”白因开口,“我想着师姐你正好快放暑假了,要不要一起过去玩玩?权当放松心情?”
暑假林舒要跟着顾家出国去看自己的父亲。
不过花费的时间应该不长。
“你是想趁着岑云山论道的时候,人多热闹吗?”林舒其实不太了解这个师弟的性子,但选一个活动的时候过去,只有喜欢热闹这一个可能了,“还是其他原因?”
白因坦白:“也是因为工作。”
岑云山要举办活动,就必不可少地需要做一些安全准备,白因就是被选过去的一位。
当然,也是因为他喜欢热闹。
“我明白了,”林舒开口,“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
快高考了,学校各个班级直接换了种气氛,到处都弥漫着无声的硝烟气息。
林舒看了眼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