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北从香叶寺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带回了一串僧人。
好在没有他熟悉的方丈,不然的话,心里肯定不好受。
瞿嘉木以为自已这些年一直谨慎,没有留下什么实在的证据,但他确实太自信了。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手下控制了那么多人,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也有人诸多猜测。一点两点三点,蛛丝马迹多了,攒在一起,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而且,他太低估锦衣卫了。
很多人觉得,只要不是被抓个正着,我只要死也不承认,就没人奈何的了我。
这都太高估自已了,也太低估执法机构了,无论是这个年代的锦衣卫还是崔笑那个年代的警局,都一样。只要对你产生了怀疑,把你往审讯室里一带。
房间门一关,灯一开,一天一审,两天一审,三天一审,翻来覆去的问,颠三倒四的问,自然你就有了破绽。
瞿嘉木虽然是神主,但终究不是真的神。
他从来没有来过锦衣卫,虽然做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从没有自已动过手,他一切的行为,来源于想象。
奚乐山将吓哭了胖掌柜的那条小皮鞭拿过去,还没来得及抽第二鞭子,瞿嘉木就招了。
当然,他不是非常没有骨气的招的,而是勃然大怒。
“大胆!”瞿嘉木怒喝道:“你们敢对本神君无礼……”
话说出口瞿嘉木自已就懵了,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看来,这些年没少自娱自乐,这一声神君挺顺口的,几乎是脱口而出了。
“神君是什么东西?”奚乐山笑道:“我还真没见过,这次长见识了。”
口子一撬开,剩下的就快了
京城里看似风平浪静,但一时间多少人人心惶惶。
瞿嘉木的宅子被搜查了一遍,搜出许多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有金银珠宝,有古玩字画,说到底,怪力乱神的最终目的。
不是为了敛财,就是为了揽权。
瞿嘉木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没有夺取皇帝江山的打算,主要就是敛财。
锦衣卫在瞿嘉木的宅子里找到一间暗室,里面黄金铺路,黄金砌墙,金碧辉煌,简直像是天宫一般。
瞿家历代都是观星算吉凶的官职,本来可以舒舒服服,轻轻松松的过一生,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如今,却毁于一旦。
好在最后调查的结果,这件事情瞿家的人并没有参与,都被蒙在鼓里。
皇帝毕竟是个仁君,瞿嘉木虽然死罪难逃,家里人不知情,瞿嘉木父亲又为朝廷效力一辈子,也算是忠心耿耿,因此并未赶尽杀绝。
不过这官,他们家是不能再当了。京城,也待不下去了。
瞿嘉木特事特办,都没等到来年秋后,案子查清楚后便被判了斩立决。
大大小小的,跟着有二十几人一起丢了脑袋。
有些人有人收尸,有些人没人收尸,被丢去了乱葬岗。瞿家好歹是有人的,将瞿嘉木的尸体收殓之后,离开了京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崔笑没时间去关心瞿嘉木的死活,她最近也忙,崔老爹来了。
崔老爹是崔有的人护送京城的,崔有和崔笑出城去接,步长北也去了。
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老头从马车上下来,虽然赶了这些天的路,还是精神奕奕,不见疲态。
崔有喊了一声爹。
崔笑冷笑了一声。
你们爷俩挺好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忽悠我,装的有模有样的,虽然我能理解你们的做法,但是不影响我生气。
崔笑知道这段时间崔有做了很多事情,因为她的出现,身份和关系瞒不了多久,再加上崔老爹来了京城,就跟瞒不了多久,总不能让他和崔友兄弟相称吧。
为了安全,崔有清扫了许多障碍,有些合法,有些不合适,反正都是静悄悄的。他也不说,步长北也当不知道。
步长北为此和崔有谈过一次,不深,点到为止猜谜语的那种,结果两人都满意。
这就行了。
盛祁也来了,看见崔老爹后挺高兴:“老爷子,又见面啦,您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好着呢。”崔老爹笑眯眯的,然后看着步长北:“这位……是步大人吧。”
之前在山水县的时候见过,不过那个时候崔老爹在装傻,所以没说话。
“是。”步长北道:“正是晚辈。伯父远道而来,辛苦了。”
崔老爹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他是个爹,立刻就觉得不对劲。
步长北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三品大员。就算是山水县的县令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为什么对他一个普通老百姓里的小老头这么客气?
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