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同和说:“是赌场的一个人说的,说王嘉福前阵子沉迷赌钱,欠了人的钱。”
“谁的?”
“不知道。”边同和说:“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他欠了谁的钱。还是赌场的一个伙计说,前阵子有一次在路上看见王嘉福鼻青脸肿,好像被人打了,就顺口跟他开了一句玩笑,说,老王怎么回事,欠钱被打了啊?”
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可王嘉福顿时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然后含糊了几句,将这事情给遮掩过去了。
边同和说:“那人说,王嘉福那样子,要么就是被他说中了,是欠了人的钱。要么,比这更严重,说不定勾搭了谁家的小娘子被发现了打的花花绿绿的。”
因此这段时间王嘉福失踪,他们也觉得正常。
觉得肯定是欠人钱跑了,或者,被谁家男人追着打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没有这个道理。”步长北说:“无论王嘉福是死是活,是被灭口了,还是跑了,和他有来往的这个人,总还是在的。欠钱也好,勾搭了人家娘子也好,这个人呢?”
哪有找一个失踪,找一个又失踪的。
边同和道:“大人,我和赌场的人聊了一下,感觉王嘉福欠的这个钱,还是赌输了的可能性大。据他说,前些日子,在胡同口那里有人私设赌场,可能王嘉福就是在那里输钱了。但是那是违法的,所以也不敢说。”
这个年代的赌场是合法的,不代表赌博是合法的。
历朝历代对赌博的处罚都非常严厉,青云国也是一样。
对涉赌者的处罚更为严重,对于涉赌的人,轻者打一百板子,判三年徒刑;重者要被发配到边远地方充军,乃至判处绞刑。
设立赌坊,需要层层上报审批,缴纳高额赋税,还要你背后有人,有过硬的关系。
当然,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事情,有管的,就有偷偷干的。
京城里私下聚赌是很正常的事情,常有人干,但因为不合法,所以没有人会声张。说出来,是要倒霉的。
一般都是在夜里,在偏僻的地方,一盏微弱的灯,几个人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什么都能赌。有骰子掷大小,有牌九推牌九,什么都没有,就是路边上有几个石头,都能拿来赌。
步长北道:“赌场伙计有没有说,这暗赌在什么地方?”
边同和摇头:“他也不知道,说这种赌场一般非常秘密,都在些人找不到的地方,而且随赌随跑。比如巷子里,桥下,谁家院子里,都有可能。要人介绍,通常找不到。”
步长北皱了眉。
京城里,还能有锦衣卫找不到的地方?
这事情就不合适。
然后步长北就笑了。
他可能找不到,但有人一定能找到。
步长北看向崔笑。
崔笑被看的十分无语。
她算是看出来了,步长北这个人是完全不知道不好意思怎么写的,只要觉得谁有用,就抓紧时间拼命用。
她哥也逃不过。
“我去问问我哥。”崔笑说:“说不定他认识这方面的人。”
她哥,虽然明面上是个酒楼掌柜。但是暗地里,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反正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
步长北很满意,觉得崔笑真是个好手下,特别大方的说:“我书房里有今年的新茶,上贡的佳品,外面买不到的。一会儿去的时候,给你个带上两盒。”
真是大出血了。
崔笑十分感动,还好步长北会做人,要是拿个二两赏银给崔有,崔有可能要揍他。
于是崔笑不客气的去了步长北的书房,真的拿了两盒上好的茶叶,包装的十分精美。
崔笑拿了茶叶后,也不走,看着一旁的盒子。也不知谁给送来的礼,好几个盒子堆在书桌上。
“大人,这套文房四宝挺好看的。”
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很精致。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步长北就是个傻子,也不好装傻了。他利落将锦盒盖上塞进崔笑怀里:“喜欢就拿走。”
谁叫他还要指望崔有呢。
崔笑于是就真的拿走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算算时间,去吉祥天找哥,正好还可以吃个饭。
虽然锦衣卫的伙房伙食不错,吉祥天的更好,毕竟是个死贵死贵的酒楼,里面的厨子都是顶级高手,甚至还有曾经的御厨。
崔笑走的时候,还给奚乐山他们说了,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大家都很高兴。
崔笑不在的时候,可没人三天两头给他们送京城最贵酒楼里的好吃的。
恍惚间,步长北有一种,其实崔笑是用我的茶叶去换点心的吧。
崔笑快快乐乐去了吉祥天,左手两个锦盒,右手两个锦盒,就好像是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