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上人并不都如苟家那般毫无底线。
苟家几个媳妇儿一方面要被他们当做饵去勾引陌生男子,另一方面回到家中,却又被打骂羞辱。毕竟号称娶来的媳妇儿,送出去赚钱是一回事,回来以后想着她们被别的男人碰过,又觉得自已被戴了绿帽子,心里不甘。
所以她们的日子非常艰难,最终前前后后进门的四个儿媳妇儿都被打死。
之所以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也是刻意的结果,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苟家人还是外人的?
一直到四个媳妇儿都出了事儿,一时半会儿又找不着新的人选,自家未嫁的女儿才不得已被推了出去。
谁知道在苟家这样的环境里,苟芝兰其实早已被人盯上。之前玷污她的人是她大姐的相公,也就是她的大姐夫。
那一日月黑风高,苟芝兰早早睡下,大姐夫带着三分酒意,偷偷摸进她的房间。但是被苟芝兰误会是自已的大哥,因为畏惧所以不敢出声。
崔笑花了挺长时间才看完厚厚的一摞子供词,只觉得叹为观止。
她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了,虽然在这个年代没有遇见什么大案,可是当年不但碰见过参与过,还看过许多匪夷所思的资料。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苟家这件事情,古往今来都能算一个少见的案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世上能凑上这样的一家人也不容易。
步长北终究还是着急赶回京城复命,事情理的差不多之后,还是交由枞阳城县令代为审查。
不过也让他放心,等自已回京,自会派人下来协助。并且苟家这事情牵扯到朝廷命官宋鸿彩,影响十分恶劣,也是需要押上京城去的。
苟芝兰作为苟家的一份子,虽然后面变成了受害者,可中间也确实参与过仙人跳的骗局,也被一同押解进京。
不过,步长北让崔笑转告她。进京之后审查此案,实话实说即可,他会打招呼,让她全身而退。
苟家三十来人,能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她了,其他的人大概是要被斩的,就算偶有几个参与不深的,也少不了流放的命运。
忙忙碌碌到了下午,终于可以继续赶路。步长北纵马在前,崔笑和奚乐山跟在后面。
崔笑和奚乐山感慨完了苟家的事情之后,又难免八卦了一下。
崔笑偷偷问奚乐山:“奚大哥,我问你个事儿,你说咱们大人的武器是什么呀?”
崔笑还是很好奇,她今天总是不自觉的偷偷打量步长北,想要看看他的兵器是什么,放在什么地方,这一路来怎么一点影子都没见着?
应该是个不大的东西,莫非是软剑?可软剑是藏在腰带里的,看步长北的腰带也就是寻常的腰带,顶多贵一点,不像是能藏下一把软剑的样子。
“嗯,你怎么想到问这个?想学武吗?”奚乐山奇道。
“不是,我不想学武,就是好奇。”崔笑说:“我看那些差役的伤口特别光滑,大人的武器应该特别锋利。但是藏在身上看不出来。而且有一些伤口的位置非常奇怪,角度很刁钻,我想那个武器应该像软剑一样,有一定的弯曲度,不是直来直往的。”
应该是类似于鞭子软剑之类的,可以有一定的扭曲,要不然的话,不可能出现七转八弯又几乎同时出现的伤口。
崔笑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自已知道的冷兵器,都觉得对不上。
奚乐山笑了笑:“你没说错,大人的武器确实与众不同,不过这是秘密,他如果不说,我可不能告诉你。”
崔笑撇了撇嘴,又是秘密。
虽然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可是想知道又不能知道,那真是叫人抓耳挠腮,心里痒痒。
路上耽误了两天,接下来的行程便有些赶了。好在经过前几日的磨练,崔笑的骑术现在还不错。
步长北和奚乐山稍微慢一些,她便能跟得上,终于在第五日进了京城。
步长北一回京就进宫去复命了,崔笑跟着奚乐山去了镇抚司衙门。
镇抚司衙门可不是。可以说是皇帝的亲信部门,不归任何人管辖,由皇帝直接统领。
京城里若有什么大案要案,或者皇帝有一些不好叫人知道,又不放心别人去做的事情,便会交给锦衣卫。是属于那种官职不大权力不小,没人愿意和他闹矛盾的机构。
崔笑进了镇抚司衙门的大门,实打实的演绎了一出,什么叫做没见过世面小地方来的乡下人进城。
她一路往里走,一边私下打量——哇,活生生的锦衣卫呀。活生生的京城啊,这和以前去这个宫那个店游玩的感觉可不一样。
当那些建筑物变成历史,就算里面再有人气。再多的游客和工作人员,都是浮于表面的。但是眼前这一幕来往穿梭的人都是属于这个地方的,就好像是一座活得城。
奚乐山带着崔笑往里走,一边介绍一边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