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甚至颤抖了一下,猛地仰头看去……
那张温润的脸,平静的好似阳光下的湖面。唯有眼底那一抹遮掩不去的心疼,让宋瓷呆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她用力抽回胳膊,语气生冷僵硬,“容大人。”
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容斐!
方才见她哭得那般委屈,好似快要破碎的瓷娃娃似的,容斐心疼的无法呼吸!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宛如刺猬一样的女人,他便知道她心底的介怀还未消失。
他也没有勉强,只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他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宋瓷。
可他就站在身后,就算不说话,宋瓷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那般强烈,让人难以忽视!
她原本的情感宣泄,也突然被打断了。
宋瓷哪里还哭的出来,哪里还能忏悔的下去?
于是,她撑着地面打算爬起来。
只是跪了太久,她一起身膝盖一麻,竟是又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
见状,容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安陵,你没事吧?”
“用不着容大人假情假意假温柔!”
宋瓷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扶住了身旁的门框。
随后
也不觉得地面有多脏,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这才双手揉着已经麻木的膝盖,“不知容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追忆童年时光?”
说着,宋瓷冷笑起来,“呵。怕是要让容大人失望了吧?”
“这里早已大变样,不再是从前收留你时令人仰望的安陵王府!如今,这里不过是一片废墟!”
想到父王他们被赶出京城,是谢镇远与谢沉父子二人联手导演的一场戏。
那么……
容斐作为谢镇远的亲信,此事不会有他的参与吗?
他可比谁都更加了解,父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毕竟,当初父王把他当亲生儿子,全心全意的培养!
没想到最后,他也会选择背叛父王!
宋瓷越想越生气。
甚至,在容斐和谢沉之间,她更恨的人是容斐!
“谢沉便也罢了。当年是我对不住他,几次三番险些害了他的性命!他要报复,迁怒于父王他们,我勉强可以理解。”
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因为生气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可是你呢?容大人?”
即便她坐着,容斐站着。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
可宋瓷仍然是从前那个高傲的安陵郡主。
她仰头看着容斐,后背挺得
直直的,脖子也伸的直直的,好像一只高贵的、不愿低头的白天鹅,“你又做了什么?”
“在父王耗尽毕生所学,把你当亲生儿子培养的情况下,你将你所学的一切,都用来对付父王了?”
容斐瞳孔一颤,“安陵,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是哪样?”
宋瓷目光如炬。
她的目光,看得容斐心头愈发难受。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眼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间。”
“你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背弃宋伯父便足够了!”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我……”
眼见容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宋瓷眼里最后的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容斐,我是脑子有包,才会信你的话!”
“从今日起,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
她若再信,只怕连她的一双儿女、还有她自己都保不住了吧!
容斐伤害安陵王府,害得还不够么?
她今后,谁的话也不信了!
不管是容斐,还是谢沉……
她缓缓收回目光,修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轻轻扑闪着。
阳光照射过来,在她眼睑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容斐,你知道吗?我今
日好像见到玉雪了。”
她轻声说道。
方才说了再狠的话,可这会子她的语气也不见狠辣。
有的,似乎只有幼时对容斐的信任与依赖。
她微微哽咽着,像是将这些日子与容斐的不愉快,都已经抛到了脑后,“五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们了。”
可谁知,方才她竟见到了宋玉雪?!
“宋玉雪?”
容斐眉心微微一蹙。
不知想起什么,他沉声问道,“安陵,你确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