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眼观鼻鼻观心,对谢镇远的怒火视而不见。
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见父皇动怒。
最多,就挨一顿板子的事。
他也没少挨!
他不慌不忙,容斐更是稳如泰山,一副谢沉不开口他也不说话的样子。
见他们俩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也不说话,谢镇远更是被气得不轻!
“你们两个,是瞧着朕不会打死你们是不是?”
他拽去手边的茶杯,作势要砸向容斐。
想了想,又对准谢沉。
最后,却又将茶杯放下了。
“老四,你先说!”
谢镇远开始“点名。”
谢沉面不改色,“父皇,事情就是儿臣方才回禀的那样。容大人仗着父皇宠信,竟敢对大哥出手,以至于大哥成了个残废。”
一句“残废”,深深地刺痛了谢镇远的心。
不管怎样,谢穹都是他最看重的大儿子啊!
“还没残呢!”
他没好气道,“只是被打断了双腿,卧床不起罢了!”
果然,父皇最偏心的永远是大哥。
谢沉扯了扯嘴角,唇边极快的闪过一抹讥笑。
“但被打的人,是父皇的儿子。是当朝恭王。”
父皇在容斐和谢穹之间,偏心容斐。
但是在他和谢穹之间,又偏心后者。
很显然,眼下在他和容斐之间,父皇还要偏袒容斐吧?
谢镇远一噎。
“父皇。此事既然您已经调查清楚了,儿臣也无话可说。”
顿了顿,谢沉眼角余光瞥了容斐一眼,“正如父皇知道的那样,容大人以下犯上,打断了大哥的双腿。”
“被父皇训斥后,又心生不满,再一次揍了大哥一顿。”
若说前一次,容斐只是打断了谢穹的双腿。
那么这一次,下手就更重了!
只怕谢穹不只是卧床不起,接下来的后半辈子,都将卧床不起了!
容斐:“……”
“容大人,不知大哥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要对大哥下这般重手?”
谢沉看向容斐,似笑非笑地问道。
容斐无语。
但见谢镇远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脸上,分明是也在怀疑他……
容斐无奈。
“是微臣以下犯上,还求皇上责罚。”
谢镇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容斐,还真是你?!”
容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是微臣。”
“微臣有罪!”
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认罪”,谢沉也微微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他看好戏似的看着容斐,等着谢镇远责罚他。
就算谢镇远再如何宠信容斐。
这样的事,顶多只有个再一,哪里还有再二再三来了?
即便是容斐,只怕也免不了一顿重罚了!
“容大人,还真是打上瘾了啊。”
谢沉嗤笑,“不知大
哥是哪里得罪了容大人。以至于容大人接连出手,竟是不顾尊卑、不顾朝纲不顾礼仪,下这般狠手?”
容斐:“……”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问谢沉!
“所以,此事当真是你做的?”
谢镇远有些失望地看着容斐。
容斐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是微臣有罪。”
谢沉继续落井下石,“容大人不愧是父皇最宠信的臣子。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慌不忙。”
“日后,本王可不敢轻易得罪容大人!”
否则,谁知道哪一日,容斐就会对他下手?
当然了,如今容斐对他出手的时候也不少!
谢沉这说一半留一半,就更让容斐无语了。
他得罪他的时候还少?
今日,这不是把他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父皇,既然容大人都已经承认了,还望父皇给大哥做主!”
谢镇远失望地看着容斐,“你真的没有话说了?”
“微臣有罪。”
容斐低垂着头,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
“既然你都承认了。”
谢镇远收回目光,缓缓坐下。
半晌,他才沉声道,“原本,朕打算将五军营给你。如今,还是继续让老四打理吧!”
“另外,近些日子你也不必进宫了,好好反思反思你的过错。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说罢,他拉着椅子背过
身,只拿后背对着他们,明显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糟心东西”了。
“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