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本的命格倒也还是极富贵的,只是与方才那娘子一般,被不知名的变数扰乱,反倒是……”道士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摇头叹息。
他这幅模样,即便没有把话都说出来,众人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现下在瞧着她的视线,便多了些许嘲弄和异样。
窦映秋在顾修远与老太太跟前瞧着乖顺,实则在府里依仗着顾修远的宠爱,比黄云祁这个正头娘子还要嚣张跋扈。
双手被攥的通红,脸上也好似被人硬生生甩了两个巴掌一般火辣辣的。
“大师会不会是算错了?”顾修远有些不相信。
老太太也眼巴巴的盯着道士瞧着,嘴上虽没说,心里却也有些不愿相信,毕竟娶了黄云祁于她们来说,也不过是个踏脚石罢了,眼下被道士说成这样的命格,反倒是叫她们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抛弃。
“在下绝无算错可能。”道士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黄云祁瞧着他不曾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紧紧提着的一颗心这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初初瞧着那道士模样,只以为不过是又一个神棍罢了,却
不曾想竟是能推算出自己与窦映秋的命格,实在叫她不得不担忧。
谁知道她还能不能推演出旁的什么来,毕竟她重生这一事实在太过荒谬,世人无不追求长生,若是叫旁人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难保不会动了什么歪心思。
“顾郎?”窦映秋隐下眼底的恨意,扯着顾修远的衣袖便想要与他一同离开。
老太太蹙眉瞪了窦映秋一眼说道:“远儿,一会儿你来我房里一趟。”
“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过去瞧你。”顾修远无法只能先尽量安抚她。
“母亲,不知母亲何事要这么急唤儿子前来。”顾修远片刻也不敢耽搁的进了屋。
“方才大师的话,你也是听见了。
窦映秋原本救了你,娘心里也感激她,如今大师说她命格那般,不若就给了些银钱打发出去也好,免得累了咱们才是。”老太太最看重的就是侯府的名声,断断不会容忍任何人牵连。
“这样的无稽之谈母亲怎么也轻信,儿子倒是觉着他只不过是个徒有虚表罢了,这样的话听听也就罢了,断断信不得。”顾修远冷下脸色有些不悦。
“法门寺的大师最是灵验不过了,连着宫
里头的官人圣人也都时长请进入祈福做法。”老太太说到最后特意压低了声音,明显也是知晓不能随意谈论宫里头的贵人。
“娘!这样的无稽之谈日后莫要再提了。
况且,儿子瞧那道士分明就是老眼昏花,若是咱们府里当真有贵人,也应当是秋娘。
儿子此次若非是秋娘所救,只怕是回不来,哪还能有现下这般与母亲团聚的场景。
由此可见,那老道士所言绝无半点真话。”顾修远对老太太还算是颇为孝顺,眼下既是瞧出了老太太对窦映秋的不喜,也只能多番劝谏。
“罢了。远儿大了,有些事自己也应该能分辨。”老太太不愿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抢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
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她们府里在养上数十个这样的女子,也是还能养得起的。
“太太方才就应该在多劝劝世子爷,世子眼下被那窦姑娘迷了心智,还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出来。”卫嬷嬷有些担忧。
“你也不是没瞧见方才远儿的那副模样,若是我在继续说下去,怕是就要为着一个女人连我这个生母都不顾了。”老太太心里又何尝不怨恨她,
怨恨她把自己儿子迷惑成这幅模样。
“顾郎回来了!”窦映秋瞧着顾修远进来,先是满脸欣喜的站起身迎过去,才走两步便停下脚步,收起脸上的笑容憋着嘴一副委屈的说着:“妾身今个儿去给姐姐赔罪时,却发觉妾身竟是连着一件好看的衣裳和首饰都拿不出来,实在是有些丢人。”
“这倒是我的失误,叫你住了这些日子,这些东西反倒是粗心大意不曾让人备下,一会儿我便吩咐人去准备。”顾修远愿意在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宠着她。
“妾身瞧着姐姐那衣裳和首饰极多,不若顾郎替妾身过去姐姐那借两件衣裳和首饰过来可好?”眼瞧着顾修远有些犹豫,拉着人手臂略带撒娇的说着:“妾身昨个儿还瞧见姐姐把玩一支碧绿色的玲珑簪,妾身想着姐姐不喜戴这些首饰,放着倒也可惜了,不若借给妾身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不是?”
顾修远不愿去张这个嘴,只觉着难为情。
毕竟他堂堂一个侯府的世子,竟要去自己妻子处借首饰罗群,若是传出去让他还如何在汴京立足。只是奈何窦映秋却好似铁了心一般,任凭旁的什么好东
西都不要,独独看上了她那支玲珑簪。
无法下,顾修远也只能应着头皮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