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找个瓦煲熬一下这药,也麻烦婶子稍稍帮着看个火。这药得用文火熬一个时辰,等我把饭吃好,就下来看火。”
卓婶爽快答应,拎药走人。
恰巧卓叔这会子回来,顶了卓婶的活在柜台接待客人。
成一遥和隐宴一同回到上房。
房内。
隐宴把门关上,又将剩下的药包放在墙边的高柜上,最后给坐在桌边支颐的成一遥倒了一杯茶水,自己才坐了下来。
“情况如何?”成一遥用另一只手拿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把玩茶杯。
“永乐商贸繁荣确实是真。永乐这么多产业中,吃喝的自不必说,那做布匹的,药医的也很生意兴隆。不过要说能和长公主最容易扯上关系的,是做炼器的彭兴彰。”
成一遥把茶杯斜到一个角度立着,她乐得看着茶杯在桌子上颤颤巍巍又稳稳当当的样子,不忘接隐宴的话:“长公主养私兵,兵怎么能凭空长着呢,又怎么能空手白拳呢。”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茶杯几次将要倒下时,成一遥都把它扶好,继续看接下来维持倾斜的时间:“这个简单,去长公主的账房,找账本就好了。”
“记录钱财来往的账本,真的在长公主那吗?”隐宴怕孤证难立,提议道,“要不要先去那些大老板家里找找这些账本?”
“何必麻烦。”成一遥再一次将茶杯立好,“我们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击即中,抓蛇要抓七寸啊。”
隐宴懂了:对于皇帝来说,皇亲养兵自重一事,无论真假,只要有疑心,管不得脸面,抓到一点直接证据,就能定罪了。
毕竟皇亲皇亲。
往小了说,这是皇帝的“家事”罢了;
往大了说……隐宴可不敢往大了说。
隐宴不敢置喙,只点头称是。
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来人高声说话:“云妹子,你们的饭菜做好了,烦请开一下门,让我把这端进去。”
隐宴起身开门,茶杯也终于掉了下来,稳稳置于桌上。
隐宴将端菜盘子接过去,跟卓婶讲了几句,卓婶下楼,隐宴用脚把门勾住一送,门关上了。
成一遥把茶具挪到一处。
隐宴把饭菜摆好在桌子上后,把盘子放在空闲的凳子上。
二人今日奔波良久,饿得狠了,接下来的用食过程无一句闲语,都在埋头用饭。
风卷残云,两人很快把一桌子饭菜吃完。
隐宴起身把餐具收拾好,端着东西出门前回头跟成一遥说:“待会卓婶会把沐浴的一应物件送到房中,大人您沐浴后记得换药,属下会为您在厨房看熬着药。”
“好,去吧。”
一番洗漱后,成一遥浑身松泛不少。
她起身,用浴巾把全身的水珠擦走,一把扯过挂在旁边的袍衣穿上。
将也挂在一边的布带拿在手上,趿鞋来到刚才用饭的桌子边蹲下,打开布带把之前的药粉抖着送到放垃圾的渣斗里。
然后来到床前,从软枕底下摸索着把瓷瓶掏出来,一屁股坐到床边,用拇指轻轻把木塞弹开,也不管木塞就这样蹦到床上,只细细将药粉倒入布带中。
药粉倒好后,系好开口,原想着直接把布带穿好,可她突然好奇自己背上的伤口如今什么样子。
于是袍衣轻拢身前,绕过屏风,来到妆台前拿起一柄铜镜,背手于后,在借着房内点满的烛火,艰难扭头去看铜镜里面照到的地方。
此时门外却传来隐宴的声音:“可曾弄好了?这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成一遥太过专心致志,忘了这回事。她背手又扭头地还是看不到那伤口,有些气又有些无奈:“没呢……算了,你进来,帮我个忙。”
隐宴推门而进,将呈着汤药的瓷碗放在桌子上,转身又把门关上。
“来,来妆台那个屏风外面站着。”
隐宴听话照做。
“稍稍往右边探头,从那个看我背上的伤口。”这句话成一遥似因举着铜镜太久,扯到背上伤口又疼了起来,讲得气若游丝的。
隐宴脸颊一红,怕看到别的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探头探得极为缓慢。
“怎么样?快点,我手快要举得抽筋了。”
隐宴只露出个眼睛去看,唯见一只劲瘦的手臂在烛火照映下,白花花的,他不敢细看,往手掌方向移看,终于看到铜镜里照着的伤口。
“瞧着颜色淡了些,没之前说得那么黑了。”隐宴压低声音回道。
“呼。”成一遥迅速抽回手臂,揉揉有些僵硬的臂间。
隐宴也快速收回眼晴,目光端正地看着前方,却又看到另一处屏风后升腾的水汽。
那是刚才大人沐浴的地方……
隐宴脑子又回想到适才白花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