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理由更离谱。
本来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结果被陆尘这么一打岔,钟景明都不知道该从哪个问起,所以找了一个他最在意的,“那句话里,夏迟你用了一个‘千万’一个感叹号,是一种非常强调的语气,除了提醒过年这个时间段,你还想提醒我什么?”
夏迟:“……”
夏迟扁着嘴巴,十分无语,“你这么讲逻辑的吗?”
钟景明:“当然,因为逻辑很重要,你上次月考,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是不是又错了?那种题怎么能错呢,稍稍盘一下就该知道下一步要用哪个公式,数学是最讲逻辑的,你真该好好补一下。”
夏迟:“……”
陆尘:“好好说话,不要随便开嘲讽。”
钟景明:“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夏迟:“……你说。”
钟景明:“如果我没按照你说的做,如果我妈妈过年才知道蒋贵出轨的事,之后会发生什么?”
夏迟思考片刻,最终决定好人做到底,“在我那个梦里,你妈妈提前回来了两天,在家里撞见了蒋贵和别的女人,两个人发生了争执,蒋贵他……他把你妈妈推下楼梯,你妈妈磕到了脑袋,重伤昏迷。”
哪怕知道这件事大概率不会发生,可听到这些,钟景明还是咬牙切齿,“我那天在家吗?”
夏迟:“在,是你把妈妈送到的医院。”
钟景明:“我懂了,你梦里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我在家,还能让那个畜生把我妈推出家门?先滚出去的人绝对是他。”
夏迟:“没有出家门。”
钟景明:“那我就奇怪了,没出家门哪儿来的楼梯,我家……”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钟悦卿今年年初回来新买了一套房子,就是他一直监工的那一套,是个跃层,现在已经装修完毕正在通风放味道,九月之前就可以搬进去住,如果是明年过年这个时间段,肯定是在这个新家的。
而这套房子里,刚好有个连通上下的小楼梯。
他的后背起了一层薄汗,燥热的风却让他感到脊背发凉。钟景明暗自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继续道:“我家没有楼梯。”
但夏迟却感到意外,“怎么会没有,你家不是上下两层吗?”
钟景明心下一沉,微微阖目。
房子的事只有他、钟悦卿和蒋贵知道,夏迟没有任何渠道了解这个消息。
这是他唯一一次无法用逻辑来解释眼前的情况,他的大脑有些混乱,理智告诉他做梦梦见未来怎么可能,可夏迟确实比他想象中要了解更多。
钟景明好想问问她到底怎么知道的,可估计她还会用做梦来搪塞,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长出一口气,“我妈妈受伤后呢,什么时候恢复的?”
夏迟只是摇头,“没有恢复,蒋贵不肯拿钱给她治病,没几天就……”
钟景明咬牙,“那我又做了什么?”
虽然在学习上她和钟景明算是互相竞争的关系,可她真的希望这个骄傲聪慧的少年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陆尘为她描述的那个场面,反正事情还没有发生,她觉得没必要提及,“你杀了他,然后放了一把火想要同归于尽,最后……被警察带走了。”
“听起来确实像我会做的事。”夜风传来少年的叹息,钟景明自嘲的笑笑,“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梦。”
夏迟:“不用客气,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事,也不想胡乱掺和,只是……我觉得太可惜了,钟景明,以你的天分你会有大好的前途,千万别因为蒋贵这种人渣葬送自己。”
“嗯……”他双手插兜走入黑暗,“希望如此吧。”
见夏迟垂头丧气就连脑后的小揪揪都耷拉着,陆尘随手帮她重新扎了一下。
“我好像很喜欢多管闲事。”夏迟重重叹气。
“你从小不就这样吗。”陆尘道,“但我觉得挺好的,有些事你明知道结果却不告诉他,等到事情真正发生,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夏迟:“确实……”
她不想再听陆尘提起或者自己亲眼见到那个骄傲的少年跪在地上哭求人渣,像钟景明这样的人,就该始终骄傲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