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爸妈,她不知道当初的选择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最后,夏迟哭累了,带着繁重的心事靠在床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再一睁眼,窗外已经变成了夜色。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屋内没有开灯,夏迟看不清上面的时间,只好摸索着爬起来,拖着睡麻了的双腿,踉踉跄跄的回到客厅沙发,找到扔在那里的手机。
——晚上七点半。
夏迟没有开灯,任由手机屏幕熄灭后又坐了好一会儿,然后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爸爸的小灵通。
“喂,爸……”
夏国强瞬间就听出了她的异常,“咋嗓子还哑了呢?”
夏迟努力挤出一点笑意,“这不回来睡了一觉吗,刚醒,嗓子就这样。”
夏国强不疑有他,“那就多喝点水,咱家暖气开得大,多喝水别上火了。”
“知道啦。”夏迟揉揉自己哭肿了的眼皮,继续道:“我睡好了,要不一会儿我去医院替你吧。”
夏国强:“别折腾了,你明儿白天过来就行,一会儿要实在闲着没事就看看电视,等你妈这事忙完,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到时候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锅包肉。”
夏迟:“哦,那……就过年才给做啊?”
夏国强:“这孩子……唉,吃多少做多少,你要想天天吃,爸就天天给你做。”
夏迟:“嗯……爸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这次回来尝了你的手艺,发现简直不减当年啊,我现在也回来了,可以帮你照顾妈,你就没想着发挥一下余热什么的?比如再开个店?让当年的老邻居也尝尝,说不定吃好了人家还能给你送个锦旗,比如……额……老夏同志风采依旧,灶火掌勺暖人心胃。”
“哈哈哈哈哈……”电话那边的夏国强一阵大笑,“你呀,就知道拿你爸开心,行了,电话费怪贵的,不聊了。还有,你那个手机号不是江城的吧,漫游费老贵了,以后就用家里座机打,省不少钱呢。”
夏迟:“知道啦~”
挂断电话后,夏迟起身去开了灯,她先把诊断结果按照原样放回抽屉里,然后将夏国强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听着洗衣机里不停翻滚搅动的声音,夏迟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种无比陌生的感觉。
洗衣机是前几年新买的全自动,洗一次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夏迟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了四十分钟,等到洗衣机停下,她将里面的衣服取出来晾好,心里也最终下了决定。
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爸妈一个交代。
还有夏晚。
她要亲手将这一切画上句号。
夏迟重新换上了羽绒服,带上毛线帽子后又带上了羽绒服帽子,衣兜里揣了一把水果刀。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其实这段时间出门,夏迟总有一种被人跟着的感觉,起初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怕爸妈担心也没和他们说过,但现在,她突然想要这一切都是真的。
凶手还没有放弃她,只要凶手没有放弃,那她就还有机会。
距离最近的一次案子发生在江边的人工岛,她没办法直接找到凶手,只能等待凶手主动现身。
守株待兔或许很蠢,但对夏迟而言,却是现在唯一的方法。
所以她要去人工岛,她只希望那个凶手有点胆量,毕竟她现在长大了,就算对方人高马大自己不是对手,但至少她还能反抗挣扎一下。现在不比当年,DNA技术已经广泛应用,只要她能咬伤或抓伤对方,哪怕是获得对方一根头发,都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想到此,夏迟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紧紧握了一下兜里的水果刀,鼓起勇气走出家门。
她家还是老式门锁,得用钥匙插进锁孔反拧才能把门锁好。
头顶的感应灯亮起,夏迟面对着门,刚把钥匙插进去,突然看见门上出现了一个阴影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心头大惊,但没等回头,脑后就被重物狠狠敲击。
夏迟无力的跌倒,倒下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那人看去。
厚重的靴子,老钢厂深蓝色工服,脸上带着白色的劳保口罩,脸部被硕大的帽子挡住,再加上逆着光,夏迟根本看不清他的任何特征。
但,这人的打扮好像是个工厂工人。
再之后,夏迟只觉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一黑,最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