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千万别见外,这宫里就咱们娘仨儿住着,春绣与秋菊也都不是外人,你怎么舒坦怎么来。”
“只是有一点。”小张氏忽地接过话头,强调道。
“出了这祥瑞阁,你务必小心谨慎,言行举止要规矩些,别做太出格的事,别说逾矩的话。”
“在这宫里可以蠢些,笨些,就是不能出格逾矩。掖庭不比公主府,处处是贵人,姑妈虽然疼你,但在这偌大的宫廷也说不上什么话,倘若冲撞了别的贵人,只怕连姑妈也保不住你。”
令柔本来高高兴兴,一听这话顿觉方才吃下肚的东西难以消化。
小腹涨涨的,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心情没来由地沉重。
脸上的表情也黯淡下去,垂眸直直盯着地上看,嘴巴也紧抿成一条线。
任谁都看得出她不高兴。
大张氏一片慈母心,虽然觉得小张氏说话在理,且就算小张氏不说,她日后也要寻个机会嘱咐。
但一看令柔这低沉的模样,又不由得埋怨起小张氏。
“哎呀,孩子刚刚进宫,你就说这些,就不能再等等,等她稍微适应些?”
大张氏搂着令柔,又是好一顿安慰。
“柔儿乖啊,你二姑妈总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总爱把事情往坏处想。”
“咱们柔儿乖巧伶俐,可不是那起子嚣张跋扈,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能比的,哪里就能冲撞贵人了?贵人见到我们柔儿喜欢还来不及呢。”
虽然是安慰,但也没否认小张氏说的话。
小张氏见姐姐虽然“慈母多败儿”,但总算心里有数,没太反驳她的话。
因此只淡淡说道:“你大姑妈会做人,只捡好听的说。从今以后就由我来做坏人,我话说的难听,但在理,今日与你说了,你且记在心里。”
“你是个伶俐的孩子,究竟该不该听,姑妈相信你心里有数。”
“这难听的话我今日只说这一遍,你从此记在心上,我便不再扫你的兴。”
令柔其实没觉得她二姑妈是坏人,只是蓦地从自由的环境来到处处受限制的环境,不习惯罢了。
她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世,但爹宠娘爱,兄长爱护,从小在家不说任性妄为,却也是随心所欲,从没受什么框束。
就算之后进了公主府,除了不能去府里的禁地,行动有所受限,其它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哪会像现在这般,时刻提心吊胆。
其实小张氏前面说的那些话,她仅仅只当做注意事项谨记,实则内心压根没任何触动。
只在听到小张氏说,她和大张氏在宫里人微言轻,出了事并不能保全她时,她这才心里闷闷的。
因为觉得没了安全感。
况且大张氏的安慰在她听来压根不是安慰,反而变相印证了小张氏说的话。
这让令柔的心情更加低落沉重。
这种低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早饭结束。
大张氏觉得令柔第一天进宫就闹得不愉快,十分过意不去,又找不出更好的话安慰,便让春绣陪着令柔玩,让她以局外人和玩伴的身份开解她。
“小姐,你别不高兴了,咱们来踢毽子吧。”
春绣手里托着一个羽毛五彩缤纷的毽子,俯下身子对坐在秋千上的令柔哄道。
这秋千原本是没有的,是在确定令柔即将进宫后,小张氏特地命人造出来的。
小张氏为人虽然严肃不讲情面,但心细如发,对这侄女的疼爱不比姐姐大张氏少。
两个人因为脾性不同,表达爱的方式也不同,就是不知令柔要多久才能彻底领悟她的良苦用心。
令柔看也不看她,也不看她手里的毽子,依旧低着头。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事情。”
春绣闻言,觑了眼令柔,见她只是面无表情,并未流露出伤心的神色,稍微放下了心。
“哦,那小姐再想什么事情呢?”春绣循循善诱。
令柔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边。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将光芒洒向人间,洒在令柔眉目如画的小脸上,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在光芒的映照下愈加璀璨夺目。
“我在想,这宫里有没有人可以不用提心吊胆,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陛下自是可以,太后娘娘也可以,那么其她人呢?难道偌大的宫廷只有他们两个可以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悲了,太妃们可悲,皇帝的妃子可悲,这些人即便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令柔也觉得她们像带着枷锁的囚犯,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春绣听到这才终于找到令柔不高兴的根由,原来是为失去自由而难过,并非是生广安郡君的气。
春绣彻底放下心来,找到症结所在,下一步便是对症下药。
想了想,说道:“若严格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