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着娘娘要认真勤快一些,娘娘最喜欢读书上进的人,缺笔墨纸砚就让小筝去找库房要,府里这玩意儿多的是。”
这回不用曹氏提醒,令柔立即回道:“谢严姨,令柔知道了。”
严氏心中欢喜,笑嘻嘻揉搓了令柔的脸蛋好几下才放她们离开。
送走曹氏母女,严氏整理一番便进门向梁国公主汇报。
“娘娘,已经说了要给她们做身衣裳,只等她们将尺码送来。”
梁国公主点点头,“你与曹娘子沾亲带故,当初选你去与她接洽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往后在府中多照应她些,她们是贵客,万不可怠慢。”
严氏忙称“是”。
梁国公主忽地又问:“你看令柔如何?”
严氏脱口而出,“自然是极好的,模样标致,乖巧伶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梁国公主摇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她与府中选进来的女孩子比如何?”
严氏愣住,搞半天才反应过来,嗫嚅着开口:“娘娘莫非是想……”
梁国公主莞尔一笑,“就是这个意思。方才我仔细打量了她全身上下,模样、身段皆是出类拔萃,仿佛跟玉雕琢而成的人物一般,委实是个美人坯子。咱们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能名动京城。”
“而且我记得,张美人似乎也是出自清河张氏,你可知她们家与张美人家有没有渊源?”
这话把严氏问住了,她充其量是曹氏母亲那边的亲戚,连曹家的亲戚都算不上,如何晓得张家的来历。
于是很坦率地表示自己不知道。
并且笑得有些勉强,“不怕娘娘恼,依奴婢看来,恐怕曹娘子轻易不会同意。奴婢这几日冷眼瞧着,这曹娘子将这女儿当成心尖尖,言谈间也多透露希望她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并不一味追求大富大贵。娘娘若是想将她与其她的女孩子一同送进宫,须得过曹娘子这一关,她若咬死不同意,这事怕是难办。”
梁国公主闻言也颇觉为难,叹道:“这倒是,毕竟是亲娘,进宫这么大的事须得她首肯……”
梁国公主沉思片刻,忽地展眉,抚掌笑道:“咱们二人都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宫中除了妃嫔宫女乐工伶人,还有女官一职。我瞧这孩子也颇有眼缘,她跟那些人比还是不一样的,她们进宫后自是认真磨练舞艺歌喉,以图恩宠。至于令柔,能被陛下垂青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能,就冲我与她姑母的交情,也是真心实意希望她能找到一个体面的婆家的。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容我细细思量。”
……
令柔和曹氏一回到院子,小筝便迎上来,“娘子,我才从厨房拿了早点,有滚烫的豆浆,正热乎着。这天寒地冻的,娘子和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想必冻得不轻,快些进屋趁热吃,正好驱驱一身的寒气。”
“有劳。”曹娘子颌首答谢。
正欲转身,忽想起小筝昨晚一直忙到深夜才睡,今儿更是一大早就起来干活,有心要她歇一歇,笑道:
“你也进屋同我们一起吃些吧,这孩子肠胃弱,吃不得豆浆,倒了也是可惜。你且把手里的活先放一放,随我进去喝完豆浆暖暖身子,这院子里就咱们仨儿住,事不多,留着慢慢干,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小筝忙推辞,“我才在厨房囫囵吃了几口,并不饿,娘子是客人,李婆婆嘱咐过奴婢,要我好生伺候你,奴婢不敢僭越。”
曹氏有些无奈,“那好,我这里有件活吩咐你去干。严娘子说要给我们娘俩儿做身新衣服,让你把给我们量身的尺码送过去,这下总该跟我进屋了吧?”
小筝红了脸,不再推辞,由着曹氏拉她进屋。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很旺,曹氏和小筝各自喝了一碗热豆浆俱是出了一身的热汗,浑身的寒气顿时一扫而空。
小筝还是有些不习惯和主人这样亲近相处,虽然曹氏怕她尴尬一直拉着她说话,但她始终很少抬头直视曹氏,曹氏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一句话都不多说。
令柔则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咬着热腾腾的肉包,津津有味吃着,一边吃一边看她娘如何不着痕迹地收买人心。
类似的事她在老家看多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她一直觉得她娘此刻表现出来的慈爱与平时对她的慈爱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等到小筝总算被放出去,令柔才憋不住开口,“娘,我觉得公主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呀。”
曹氏将小筝送出去才终于能安心吃早饭,闻言没当回事,但还是随口问了句为什么。
令柔皱眉,“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感觉……”令柔年纪小,识字也不多,还不知道“露骨”这个词,因此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感觉她把我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曹氏被女儿的形容逗乐了,只当小孩子心思敏感,童言无忌,揶揄道:“怎么个‘仔仔细细’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