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他的视线那么炙热又强烈，她想忽视都很难。
不过，一想到刚刚他竟然松开了她的手，林泠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腔怒火正无处释放时，又听到夏轻舟问她：“死……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好好好，你就这么想死是吧……”她越想越气，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倒在了身下，“那我就成全你。”
她骑坐在他身上，抽下发带就缠上了他的脖子，缠上就紧紧一拉，“反正你带着这条发带，不就是想这样用吗？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被她压倒在地，发带勒脖的夏轻舟，却无半点儿反抗的动作。
他静静地躺着，像接受自己早该到来的命运般，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心里期盼着：力气大一点，再大一点……
或许是他迎接死亡的表情太过安详，亦或许是自己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林泠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
她的头发湿嗒嗒地，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他的额头上。
夏轻舟睁开眼，见她正无奈地俯视着自己。
“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停下了？”他平静地问。
林泠松了手上发带，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不屑道：“刚死了一次，疼得没力气。”
“还继续吗？”他又问。
“没看黄历，日子不对。”她撇开头，语气中似乎有些赌气的成分。
想借她的手寻死，没门！
“杀人还要看黄历？”夏轻舟终于慢慢坐了起来，缠在脖子上的发带有些勒。
他将它解了下来，拿在手中，久久地看着。
“杀人嘛，总是要注意些，万一死后变成了恶鬼回来缠着我，岂不是太倒霉了。”她回过头，愤愤地盯着他，“没想到，夏少爷竟是如此……恩将仇报之人！”
夏轻舟适才唇角微扬，将手中发带递过去给她：“何以见得？”
“我辛辛苦苦出来给你采药救你的命，你倒好，竟然想让我死，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夏轻舟激她：“既然我如此恶劣，泠儿何不直接杀了我？”
他又开始了。
林泠回瞪了他一眼，拒绝得干脆又坚决：“不行！”
夏轻舟：“为何不行？如今我知晓了你的秘密，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林泠肯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要是提前死了，整个剧情说不定都会跑偏，到时候这个世界要是崩坏，把我自己赔进去，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林泠暗自想着。
却没想到夏轻舟竟会错了意：“莫不是泠儿钟情于我？若是如此，夏某也不是不能为了泠儿……再苟活一阵。”
他明明是在开玩笑，可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却又是那么地认真，认真到林泠几乎能在里面读出深情，读出缱绻来。
果然是书里人气最高的白月光角色，这杀伤力要是换成其他姑娘，怕是早就阵亡了。
林泠无语地叹了口气：“我本不想拆穿的，但你偏要如此。”
夏轻舟：“？”
她去过很多次元世界，是经验丰富的剧情管理员，看到他的种种举动，很轻易就能猜出其中蹊跷。
原本她是不打算和他摊牌的，可他非要来恶心她这么一下，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林泠盯着他，一脸严肃：“你察觉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正常了吧？”
夏轻舟微怔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了镇定。
他回道：“我不仅知道这个世界不正常，我还知道这里是画本中的世界，而我……是这个画本里的男二号。”
林泠感叹道：“看来你这聪明的人设还是有点用处的，若换成其他人，怕是难以察觉其中奥妙。”
夏轻舟摇头，有些自嘲地笑道：“我也并非一开始就发现不对，也是在上千次的循环中才逐渐明白的。”
林泠有些惊愕：“上千次？你觉醒意识都这么久了？”
难道中心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吗？还是说，他明明早就觉醒了意识，却一直没有暴露自己？
上千次，对他来说，那便是上千次循环相同的人生，这么久……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夏轻舟叹道：“是啊，起初我还觉得新奇，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于是我开始变着法的试图改变自己的结局。可是两次，三次……一百次，两百次……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上千次见证生离死别，上千次承受寒冰刺骨之痛，时间长了……人就麻烦了……直到……”
他看向林泠，“直到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