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收到了消息,不过半个时辰,秦霖便回到府中,温允禾听到他在门外同小婢女窃窃私语着什么。
推开房门,看见了低头坐在凳子上的温允禾,秦霖只好似稀疏平常一般问道:“今日去哪散心了?”
“散心?你派人监视我,关我在这屋里,要我如何散心?”温允禾缓缓抬起头,与秦霖对视着,反唇相讥道。
“如今时局特殊,我如此也为了你的安危。”秦霖只当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讽刺一般,淡淡地回答她。
“时局特殊?若是圣上驾崩,太子即位,顺理成章,聂廷轩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你又是太子府的谋士,你告诉我这天下何乱之有?”温允禾在这屋中想了一天,终于理清了思路,朝秦霖发问道。
“秦霖,你到底在同我阿父阿母谋划些什么?”
听到她的追问,秦霖只是轻笑了一下。
温允禾仍平静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可怕地,也是她最不愿相信的猜测:“秦霖,你是在将我做人质吗?”
听到温允禾冰冷的言语,秦霖的瞳孔微缩,连忙半蹲在温允禾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望着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解释说:“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人质的想法,是你的阿父阿母误会了我将你关了起来,我只是顺水推舟……”
温允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与秦霖对视着,眼眸中是遮不住的失望和冷漠。
她闭上了眼,打断他道:“顺水推舟?你现在难道不是将我软禁起来了吗?”
秦霖看着温允禾失望的神色,知道如今多说无用,他已然做出了利用她的事情,可他为何会走到这般田地,到底不还是拜那人所赐吗,他咽不下这口气,大业将成,他已没有退路。
于是他没有再解释些什么,只是微微低着头站起身来,对温允禾仿佛承诺一般郑重地说道:“温允禾,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再等我一会吧……”
说完他便走出了屋外,合上了门,温允禾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
听着脚步声已经走远,她温允禾缓缓看向桌上的红烛,下定决心一般,手颤抖地举着红烛慢慢地走向了那扇关住她的房门,将红烛靠近了门上的纱纸。
烛火一触即燃,房门又是木制的,火势很快朝着门蔓延开,温允禾用茶水沾湿了自己的衣裳从烧开的门洞中逃了出去,伴随着四周叫嚷着的“走水了”的混乱,她偷偷地逃出了这宅子。
温允禾呛了两口烟,找了个隐蔽的草丛躲藏了起来,疲惫席卷了全身,她只有一个念头,想着接下来再回都城里去,去找姐姐。
回头看去,火势渐大,那火光好像要把整个黑夜都照亮,仿佛暗夜中的夕阳一般。
温允禾进了都城后,明显感觉到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少。
天色虽已暗下来,可往日的路边小贩都是要叫卖到宵禁,到卫兵赶人时才不情不愿回了家,可今日连最繁华的街道上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都是行色匆匆,似乎在避着什么。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时,温允禾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一大波黑压压的军队正往这边行来。
新皇即位,应是大赦天下,百姓要连着庆贺好几日,城中一片其乐融融才是。眼下非但人不见踪影,这样大的军队往宫门的方向走,怕是宫中要有大事发生。难道是凤吟国听说朝云君主暴毙,想要趁虚而入?
为免惹祸上身,温允禾寻了个没有人的摊位,躲在招牌后,想等军队走过了再寻谋划。人躲在招牌后,却微微探出了小半个头,温允禾想打量清楚这是何方军队。
不知为何,这些兵身上穿着的服饰,温允禾总觉得十分眼熟。黑夜里,大家的脸都有些模糊,突然间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程叔?
程叔是阿爹的部下,也是温家军的一员大将。
小时候自己贪玩,阿爹总会让程叔跟在后面守着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温允禾恍然大悟,这些士兵的服饰可不眼熟吗,这是在前几年年关之时,阿爹命人给温家军新定制的服饰,当时她还说这些服饰都不甚好看,而阿爹说,从军之人的衣物不再好看,而在轻便安全。
眼见着程叔快要走远了,温允禾以迅雷掩耳之势将他拉到旁边,程叔被吓了一跳,端详了许久才认出这温家的小女儿:“小娘子,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是……”
“我从秦霖那逃出来了,不必担心我。”温允禾焦切问到,“温家军又为何在此处?我阿爹阿娘可还安好?”
程叔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放低音量答道:“他们暂且没事……只是今日温家军只得借人一用。小娘子你放心,等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且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便可。”
“可是受秦霖胁迫?他是拿我的性命要挟我阿爹阿娘,眼下我已经逃出来了,温家军可不再听令于他。”
程叔无奈地摇摇头:“并非这么简单,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