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一只脚似乎被湖底的什么东西缠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温允禾一下子慌了神,她用力的挣扎着,身子却沉得更快了,但却感觉那东西越缠越紧了,似乎还隐隐的拽着她往下坠。她已游了许久,渐渐地身子也有些脱了力。
她还没有见证那昏君暴毙,就要失败了吗……她这重来的一世最终还是与前世这般的殊途同归了吗,这让她如何甘心……江澈还在等她,明明只差一点点……
温允禾又尝试着挣脱它,却再也使不上力了,只能任由那似乎是水草般的东西拽着她下坠,她又一次的感受到水漫过了她面颊。
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吐尽了,那气泡渐渐上浮,她却一点一点地向下坠去,冰冷的湖水钻进了她的口鼻,似乎要溺进她的心房。
窒息的痛苦将她淹没,她的意识也一点一点的消散。
恍惚之间,她好像分不清这是前世还是现世了,眼底的最后一片光影,停留在暗无天日的水底。
……
温允禾进入到了梦里,那看不清身形的男子突然背着阳光转过身来,让她得以看清他是谁。
“凌钦……”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凌钦朝她缓缓伸出手,仿佛要拉她逃出这命运的漩涡中。
他说,“融融,别怕,跟我走吧。”
温允禾缓缓伸出手放在了凌钦的手心中,凌钦的手是那么温暖,他手微微的用力,温允禾整个人被拉进了他的怀里,怀中似乎隐隐有栗子糕的味道,沁人心脾,让人留恋。
画面一转,凌钦的身形渐渐消失,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段最昏暗的时刻,在她被太子和当今圣上派人追杀时,她东躲西藏跑到了无人迹的山中。
那天山雨来得又急又大,她浑身被淋湿着,跌跌撞撞地走向山间似乎没人住的小木屋中。
木屋中果然无人,但也没有床铺,坐垫等。
温允禾哆哆嗦嗦地缩在木屋的角落,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只觉得刻骨的寒冷与孤寂要将她吞没。
突然,木屋的门被人推开了,被追杀多日的警惕一下子刺激起了她,她紧紧的抱紧自己的身体,可是木屋只那一处门,若是追兵,她逃无可逃。
幸好,推开门的不是追兵,那身形似乎又与梦中的身形重合起来,透着山间微弱的光,她渐渐看清来者。
“江澈……”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江澈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将手伸到了她面前,一如凌钦一般。
他说,“融融,别怕,跟我走吧。”
许久,梦中的她才缓缓开口道:“江澈,我已身陷囹圄,别被我连累,你快走……”
语罢,温允禾缓缓闭上眼,眼泪从脸上划过,她似乎突然觉得自己死了好似也解脱了。
“温允禾,若有来世,我真希望我能早些找到你……”江澈收回了手,沉默了许久才蓦然说了一句。
梦中的温允禾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恨下心来将他推出了木屋门外,让他快走,江澈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最终,江澈的身形逐渐地消失在了山野间。
为什么重生后的她好像没有这一段记忆,上一世江澈原来后来想救她吗,她上一世不想连累无辜的江澈,放弃了同他一起逃走……脑中无数地记忆突然如浪潮般翻涌上来,温允禾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温允禾皱着眉,缓缓睁开双眼,五感归位,她似乎躺在床上,床前似乎坐着位男子,那身形如同梦境中的一般,待眼前的模糊消散,她才逐渐看清他是谁,不是凌钦也不是江澈,而是——秦霖。